这几日,陛下似乎忘记了修仙一事。沁园宫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陛下下了朝便回了沁园宫,到沁园宫来参见陛下的大臣们也多了起来,一切与往常无异。只是,沁园宫的宫人都知道,沁园宫多了一个人,便是荣宠二十余年的姬夫人。如今姬夫人瞎了眼,身子也大不如前,陛下却是比往日更要宠她。每日亲自照料衣食不说,甚至是陪着她谈天解闷,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翔云宫中,周姬掀翻了身前的桌案,怒不可遏。
“贱妇!贱妇!姬婉这个贱妇!”
“夫人,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侍女的劝慰并没有让周姬消停下来。自从听到嬴政将姬婉接回了沁园宫后,她便告诉自己,嬴政只是可怜那个贱妇。可是,过了这么多天,这姬婉却是越来越受宠,似乎,就要在这沁园宫常驻一般。这陛下先前这般的迷恋修仙之事,甚至是为了这姬婉而放弃了。越是这样想着,这周姬便越觉得不安。今日在这儿发了这般大的火,自己却是无可奈何,她真的不敢触嬴政的霉头。那侍女本就是赵高的人,见这周姬这般恼怒,又想起了赵高的话,便道:
“夫人,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周姬颇为信任这贴身的侍女,上一次,见她有主意,便静下心来,道:
“什么主意?”
那侍女眼睛一眯,道:
“夫人,这沁园宫可是历代秦王的住所,如今这姬婉却是堂而皇之的住在里面。此举,可是不合大秦礼法的。夫人大可借此事来打压那姬婉啊。”
周姬一听有理,便道:
“那,我们应该如何做?难不成,本夫人还要亲自去同陛下说?”
那侍女摇头,道:
“此事自然是不能由夫人出面的。”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赵高尖声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便有一臣子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嬴政微微张嘴,道:
“说。”
那臣子又是一拜,道:
“启禀陛下,姬夫人身为后庭之人,而沁园宫乃是历代秦王的寝宫。故而,姬夫人长期居于沁园宫,不合大秦礼法。”
姬夫人居于沁园宫一事众臣也是略有所闻,只是此、此乃陛下亲自下令,陛下的脾性他们也清楚,自是不敢去触他的霉头。只是今日这人居然真的敢就这么提出来,很多了解嬴政脾气的人知道,嬴政,怕是要生气了。果不其然,只听嬴政道:
“胡卿家倒是关心起了朕的家事来。”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自当是要奉行礼法,臣斗胆,请陛下下令,让姬夫人搬出沁园宫。”
这姓胡的臣子已是跪了下来,对着嬴政便是一拜。那一脸的正气,倒真像是对嬴政忠心耿耿。嬴政听他这话时,已是怒气冲天,一双丹凤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望着跪在地上的人,道:
“礼法?朕,便是这大秦的礼法。”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可是让人心头一动,陛下这是认真了啊。看来,这个胡大人是要大难临头了。这胡大人本就是个死板的人,只是听了有人同他说了姬婉这事儿,便觉得不妥,这才冒冒失失的提了出来。其实,他是真的对大秦忠心耿耿,只是,为人有些刻板而已。今日听嬴政这话,便觉得是亵渎了大秦的礼法,心里也忍不住,道: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他说的义愤填膺,可嬴政却是越发的不悦,冷笑两声,道:
“朕是这一国之君,是天下的始皇帝陛下,朕,就是这大秦的礼法。对着朕吗,你还同朕说什么礼法?你这是不忠于朕,是要谋反吗!”
“陛下!”
这胡大人一声哀呼,已是老泪纵横。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陛下!”
嬴政心中已是极为不悦,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这几日本就因为姬婉的眼睛心情不悦,如今这臣子居然敢说这样的话,便将他心中的怒气全都释放出来了。
“来人,将这贼子拖出去,杖毙。”
“诺!”
殿外的护卫得令,便已上前,拖走了这跪在地上哭号的胡大人。见到这一幕,这殿内的臣子们竟是鸦雀无声,不敢再出一声言语。嬴政此时已经站起了身子,俯视着地上的臣子们,一一扫过,那双丹凤眼中全是属于帝王的独断。
“今日,你们便给朕记住了,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