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从有记忆起，就在青楼。五岁那年，妈妈让我学舞。一个月，我学会了最难的舞。妈妈说我可以给月娘伴舞。月娘是舞跳得最好的。那时候我很高兴。能和月娘跳舞是我们这些孩子的梦想。第一个晚上，我才下了舞台，就被人拦住。后来我知道，他是没买下月娘，所以拿我泄气。可是我才五岁，怎么有力量反抗。是家主救了我，带我回钟家。他说，你舞跳得好，又是在春天，莺飞燕舞，就叫莺儿吧。”

竟然真的来自莺飞燕舞。沈玉宁为她和钟离风的默契吃了一惊。不过钟离风怎么那么有闲情逸致去逛青楼。男人呐，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都宁愿花几千两银子买下那些青楼女子的一夜，也不愿意回家和自己的妻在一起。不过大哥一定那例外的一个。她相信他。再回过神来，莺儿已经讲到十年后了。

“莺儿跟了家主十年。有年冬天，莺儿的手冻伤了，家主特地送来药。但是莺儿知道家主待莺儿好，也只是因为莺儿从小跟着他罢了。家主他人很好，对我们这些人都很好。莺儿不求别的，只希望能一直在他身边伺候他。”

沈玉宁听到这儿，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说了这么多，她终于要说到重点了。

“小姐也应该能感觉到，家主是真心对小姐好的。莺儿在钟家十几年，从没有见过有谁会在家主动筷子之前先吃饭而家主不生气的，也从没见过家主会给谁夹菜的，更没有见过家主会拉哪个女子的手。可是小姐让家主一次次的破例。莺儿也没有立场说这些话的。莺儿只是希望小姐不要伤害家主，即使小姐有喜欢的人了，也请小姐对家主好些。”

“你误会了，我和钟离风只是朋友罢了。”沈玉宁急忙解释道。

“不，小姐。你知道家主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暖的样子。小姐，家主是真的对你动心了。莺儿斗胆说一句不敬的话，小姐该怎么做就看您是不是把家主当朋友了。”

莺儿说到最后，眼眶一闪一闪地带着泪光，直勾勾地看着沈玉宁。

等莺儿走后，她坐在椅子上愣了良久。钟离风喜欢她！没搞错吧。他应该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大哥啊。更何况，他说过她会是钟家的家主，钟家的家规，家主是不能娶本家的人的，注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他又怎么会喜欢她呢。一定是莺儿的感觉错了。她只把钟离风当朋友。

“我们只是朋友。”沈玉宁不断给自己催眠着。

“你念叨什么呢？”南宫推门进来，见她念念有词，问道。

“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见是南宫，沈玉宁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或许他是她老师的原因吧，每次见到南宫，她总是很紧张，像小孩子一样坐立不安。

“你怕我？”南宫问。

“没有啊。”她马上反驳道。

“还说不是。你看你脸上的汗，都快流下来了。”南宫指着她的鼻子，手指轻刮一下，说，“我又不会吃了你，紧张什么。”

被南宫这么一说，一向机灵的沈玉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边拿手帕擦着汗，一边傻笑两声。

“我来找你，是把凤倾城的谱子给你。这些天你的琴艺已经足够了。”看她实在不好意思，南宫说道。

“我已经有凤倾城的谱子了。”提到琴谱，沈玉宁来了精神。

“这不可能。师父说过世上只有一份的。你把琴谱拿来我看看。”

沈玉宁打开梳妆台的底层，拿出来那张她当做宝贝的纸，递给南宫。南宫从袖口也掏出琴谱，两张琴谱并排放在桌子上，仔细看着。

她也走过去。这两份琴谱完全不同。她的那份以拨弦为主，音区跨度极大，而南宫的那份虽然音很集中，但是包含了滑、抹、托等许多指法。

“这两份谱子，应该只有一份是真的吧。”她问道。

“不，这两份都是凤倾城的谱子。”南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