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暗火堂曾经的总舵。”沈霖带着沈玉宁进了院子，推开中间主屋的大门，短短一句话让她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之前在云翔客栈的时候她好像问过大哥暗火堂的事，那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他直接把话茬开了。大哥知道暗火堂，还带她到了这里。莫非他是暗火堂的人。

“宁儿，凤冥借我一下。”沈霖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说。

她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沈霖。见他走到正中间的画像前面，掀开画像，不知道在墙上动了什么手脚，一个暗格露出来，上面空了一块，像是个模子。沈霖把凤冥按到模子上，听得“咔”的一声，正面墙动了一下。原来画像后面的墙是一扇石门。

没等沈玉宁仔细研究一下屋子里的构造，沈霖已燃了火折，她紧着跟了进去。

里面是仅容两个人并肩的隧道，她跟在沈霖后面，火光有些暗，但是隐约看出墙上有的地方颜色比周围深了许多。她伸出手蹭了蹭墙，沾了一手灰，什么也没发现。

越往里走，那片深色就越明显，从入口那边的一条线渐渐成了连起来的一片。这下她终于看清，那是已经干了的血迹。以墙上的灰来看，这里至少有十几年没人来过了。沈玉宁好奇心旺盛，胆子却不大。即使知道这隧道里只有她和沈霖两个人，仍是有些被血印吓到，跟得更紧了。

又走了片刻，沈玉宁拉紧了身上的斗篷，仍是觉得有些冷，一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

“宁儿，把我的皮袄披上吧。这里差不多到了天山主峰的下面了，是有些冷。”沈霖回过身，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裘大袄，给她穿上。

“大哥，这里这么冷，你别冻病了，我没事的。”沈玉宁担心地说。

沈霖不顾她的拒绝，执意让她穿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有练功的底子，不怕寒的。倒是你，病才刚好，再冻着我可是会心疼的。”

沈玉宁听到他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他最后的那句心疼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种沉默没过多会儿就被打破。他们走了快半刻，到了死胡同。

沈霖把火折递给她，双手贴在石墙上，凝息用力，墙吱呀一声沉沉地被推开，和隧道入口的那扇石门如出一辙。一阵呛人的尘灰味扑面而来。她挥着手帕在鼻子前扇了半天，才感觉好些。

火折在进去的一刻突然熄了。沈玉宁僵在原地不敢动。这里既然是暗火堂的总舵，机关什么的怕是少不了。她一个不小心碰到什么小命就不保了。

她不适应在黑暗里看东西，耳朵倒是很灵。听得沈霖在往远处走了有十几步的样子停下，紧接着一盏蜡烛亮了起来。她眨了眨眼，适应了这里昏暗的视线。

其实也不是很昏暗。沈霖绕着屋子点了一圈的蜡烛。这里倒真是实打实的密室，除了这个石门没有其他的入口。屋子很大，跟她在钟府的屋子差不多。墙边上摆了一排兵器。刀枪棍棒样样齐全。她扫了沈霖一眼，等着他解释。

“这里是历任暗火堂堂主练功的地方。除了堂主本人之外，其他人要进来都需要有堂主的手谕。据说这里有暗火堂的秘法。”沈霖走到屋子一角的木桌旁边，大手带着内力一挥，上面的土被扫掉。他轻叩着楠木桌面，说：“一路上的血迹你应该见到了。十九年前，暗火堂的堂主遇害，就是在这里。那之后，暗火堂群龙无首，便消声匿迹，江湖上再无音讯了。”

她听得沈霖的话，才注意到一条血痕从门口延伸到屋子的中央，然后无规律地扩散到各个角落。这里既然只有暗火堂堂主才能进来，大哥怎会知道隧道的入口，还轻车熟路的样子。

沈玉宁正想问，沈霖接着说：“你想问我为什么能进来这里，对吧。”

他蹲在一滩血迹旁边，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划过，定定地看着，沉默不语。半响，说：“凤冥，是暗火堂历任堂主的信物。我说过我不是你的亲生哥哥。更确切一点，我不应该叫沈霖，而是凤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