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宫里只有五荷水榭有荷花吗?”沈玉宁问道。
傅祈暄诧异地回身看着她,问:“你怎么会问这件事?”
沈玉宁走到傅祈暄身旁,指着湖里的红荷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荷花本是夏天最常见的花。有水的地方就有它。而宫里这么多湖,只有这里有荷花,还开得那么好,那么漂亮。当然会想知道为什么。而且,一般的地方都只有红荷,而这里,不仅有红荷,白荷也不少。更可疑了。”
“说的有理。”傅祈暄点头道,“但是能说明什么呢?”
沈玉宁在看到这片荷花的第一眼,眼前立刻浮现了另一个地方,同样的大片荷花,唯一不同的是那里只有白荷。
“白色不是属于这里的颜色,至少,不是属于皇家的颜色。在宫中,花匠们不敢种白荷。喜欢荷花,又能让你们皇家不断打破规矩的人,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人。”沈玉宁解释道。曾经,她旁边站着另一个男子,她对他说白荷是不小心落入尘间的仙子。红色太耀眼,不如白色清雅脱俗。白荷那么孤傲,一尘不染,即使落入尘间,也终究是仙子。仙子,是不适合在这喧嚣闹市的。它孤独的绽放一夏,展露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给世人看,又有几个人真正懂它呢?最后,也不过入了污泥,染一身灰罢了。
离风,你还好吗?雪莲也不知道大哥送去了没有。若是我能出宫,一定去青城看你。
“小玉儿?”傅祈暄等着沈玉宁的下文,不想她一个人发起呆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出声说道。
“啊?”沈玉宁回过神,应道。她最近总是想到以前的事。她总不过才出来两年多不到三年,经历过的事情可以写一本书了。
不知道听谁说过,当一个人开始不断回忆过去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她)老了。她老了,她竟然老了!沈玉宁陷入深深的忧伤之中。她才刚过十八,她的美好年华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老了。唉,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啊。
“小玉儿……”看着在自己眼前再一次走神的沈玉宁,傅祈暄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以他的相貌,寻常女子恨不得一直盯着她看。眼前的人儿没有被他的魅力吸引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走神。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傅祈暄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
发现自己又走神了,沈玉宁抱歉地笑了笑,说:“你还记得明帝五十三年发生了什么吗?”《天耀城志》是史官记录的,傅祈暄应该很熟悉。
“你是指,雍州县令曾经在十里桃花溪见到凤梧,最后只见到一枚白玉玉佩?”傅祈暄说。
沈玉宁没回答,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大哥,除了帮你照顾初凉。我相信不会这么简单。你我都是聪明人。话说明了,我才能放心的告诉你。”
傅祈暄看了她十几秒,看得她直发毛,开口:“小玉儿,我真的小看你了呢。”他右手拿着折扇,在左手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你知道你大哥想复仇的人是谁吗?”
“我爹。”沈玉宁无比平静地说。这件事她竟然可以一点都不介怀。
“答对一半。”傅祈暄摸着沈玉宁的头,说,“你猜猜,另一个人是谁?”
沈玉宁苦笑地说:“别卖关子了,我要能猜出来就不在这儿和你费口舌了。”
“既然你没猜出来,我就不能说了。”傅祈暄得逞般地嘴角向上微扬,食指往回弯,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惹得沈玉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用诓我玩。”
“说正经的。”傅祈暄收了玩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和他的目的差不多。帮他,也是帮我。有很多事是我不方便出面的,正好你哥很适合。比如这次出征。而且小玉儿你,也是一笔财富。”
“我?”沈玉宁没明白怎么突然就讲到她身上了。
“古往今来,男人的江山都不能缺少女人的支持,只是他们羞于承认罢了。”傅祈暄看着天地相交的那一条线,说,“一个女人,大可以联姻,维护两国之间的安稳;小可以嫁娶,连接两个家族。说得再小一点,一个懂事识大体脑子又聪明的女人,说是男人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而小玉儿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不等沈玉宁反驳,傅祈暄接着说:“今天父皇应该跟你说过想给你个封号吧。贵人还是婕妤?”
“妃。四妃之一的妃位。”沈玉宁说。
“是吗,父皇还真的下血本了。小玉儿,你不该在晚宴上那么冲动的。即使你不站出来,我也有办法让父皇把蓝朵赐给我。你以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