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一首高难度的曲子,该由谁来弹呢?沈玉宁看着谱子,心里犯了难。她本想着一支舞曲加一曲凤倾城既能撑住场面,又能给皇后一个惊喜。只是她没想到南宫逸逍的谱子这么难。给她一个月也练不成啊。
“又想什么呢?”南宫逸逍看沈玉宁开始还一脸惊喜,马上就愁容满面,皱着眉,问。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不过不管她在想什么,他猜不到就是了。
“谁来弹这首啊?”沈玉宁如实把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当然是你了。”南宫逸逍说。
“我?”沈玉宁伸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说。南宫逸逍看到她眼里的怀疑,说:“当然是你,也只能是你。这首曲子本就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除了你,没人能把它完美地演绎。”
“不是还有你吗。”沈玉宁说。南宫逸逍摇头:“我除了在你面前,已经很久没有当众弹过琴了。不是我不敢,而是我答应过她,今生不会让外人再听到紫瑶琴的琴声。再者,我只是来帮忙的,真正的主角,是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呢?”沈玉宁对这个问题比谁来弹那首曲子更感兴趣,问。
“你不一样的。”南宫逸逍话只说一半,吊着沈玉宁的好奇心。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沈玉宁觉得南宫逸逍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谁没点秘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她弹不好呢。
“我要是练不好怎么办?”沈玉宁忧心忡忡地说“对自己有自信一点。”南宫逸逍才说了半句话,秋痕进来说:“沈姑娘,高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沈玉宁说。高玉来做什么?八成没有好事。
“奴才见过沈姑娘。见过南宫公子。”高玉规规矩矩地行礼,说,“皇上请沈姑娘到明光殿一趟。”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沈玉宁问。
“奴才也不清楚。可能和沈大将军有关。皇上看完沈将军的折子后便让奴才来请姑娘。”高玉说。
“我马上去。”沈玉宁打发了高玉,把琴谱还给南宫逸逍,叫来秋痕梳洗打扮一番才去明光宫。趁着这些时候,她仔细想了想傅岳为什么叫她。若说和大哥有关,难道他又惹着傅岳了?应该不会。要真这样的话叫她去没有意义吗。上了一道折子……她昨天也没看到大哥有写过折子啊。
轿撵在明光宫外停下。高玉来接她。沈玉宁心里没底,又问了一遍:“皇上没说什么吗?”高玉摇头:“没有。”
进到明光殿,迎面而来就是一阵强风。沈玉宁侧身躲过去,弯腰捡起折子。见上面写着“臣沈霖奏”,就打开看了看。一遍看完,沈玉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着傅岳开口。
“你不是说他不会同意吗。”
“或许是臣女不够了解大哥吧。”沈玉宁毫无表情地说。内心里确实思绪翻腾。大哥宁可跪在大雨中好几个时辰也不肯答应傅岳,怎么才一天多的功夫,他就改主意了。要说是有人逼他,沈玉宁又低头仔细看了一遍,那折子上是大哥的笔记无疑。
“如果朕一定要你给一个理由呢?”
“臣女不知道。”
“你不够诚实。”傅岳说,“你去将军府了。”
他怎么知道!沈玉宁定住心神,等着傅岳后面要说什么。
“不用那么吃惊。你以为没有朕的命令,守门的人会放你走?一晚上会没有人发现永宁殿少了一个人?沈玉宁,不要把朕的容忍当做你一再任性妄为的资本!”傅岳一拍桌子,厉声道。
沈玉宁干脆地跪下,说:“臣女担心大哥的身体,所以才贸然出宫。皇上要罚就罚臣女吧。”
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傅岳什么话也没说。屋子里低沉的气压压的沈玉宁喘不过气。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傅岳终于说:“起来吧。我不会罚你,也不会罚他。”
会有那么好?沈玉宁站起身,对上傅岳带有一丝玩味的眼神。听到他继续说:“朕知道你在宫里待久了,一定闲不住。不管因为什么,至少他同意了。这次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皇后的生辰你一定要好好办。若是皇后不喜欢,朕新罪旧账加起来一块罚。”
“是。臣女告退。”沈玉宁把折子重新放到书桌上,逃命一般地走出明光宫,后背的衣服被汗打透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