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当铺掌柜。他自韩弈走后,就一直在灯下研究那块玉佩,半透明的玉在灯光下投射的影子竟然隐隐约约像是个字,又像是路线图。正当他认真研究的时候,昏黄的屋子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个影子。影子正不动声色地靠近当铺掌柜,最后在停在他面前。这时掌柜的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他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来人刚想出声叫唤,那人却扔了块木牌在桌上。
掌柜的认出了那块木牌,他逆着光看清来人的模样,连忙站起来朝来人作揖,颤着声说,“原来是二爷来了,不知道二爷有何吩咐?”
掌柜恭敬低着头,看着眼前那双黑色的靴子,纳闷从来没有来过这儿的二爷今日怎么有兴致来他这个小小当铺了。
只听得被他叫做二爷的那个人说,“刚才是不是有个人来你这当了东西?他当了什么?人现在何处?”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掌柜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双手奉上去,“嗯,刚才是有个少年来过,这是他当的东西,是块上好的和田玉。小的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只知道他当了东西就匆忙走了。”
被称作二爷的那人接过玉佩,发现不是自己丢的那块。不由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其他的,他把玉佩握在手里,不觉声音又冷了几分,“如果再看到那人马上给我留下!东西我带走了。”说完转身欲走。
掌柜赶紧说,“二爷留步。”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双手呈给眼前的人,“这是那少年的当票,希望可以帮到二爷您也一并带走吧。”
掌柜对于来人要把自己刚收的宝贝带走没有丝毫异议。反正这当铺都是他家的,他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吧。到时候人家来赎责任也归不到他头上。再说,听这位二爷的语气,似乎那少年得罪了他。那么他还有没有命来赎可就难说了。
那人接过,步出门口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幕里。只留下当铺掌柜在原地长吁短叹:唉,也不知道那少年是怎么惹上自家二爷这尊大神的,居然让二爷亲自来他这小当铺找人。想着,有些微胖的当铺掌柜突然打了寒颤。不管那少年是谁,二爷也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掌柜不仅为那个少年担心起来。
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和他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就关了店门,准备吃饭就寝去了。
第二天,韩弈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其实所谓的很多事都只归结于一件事——购物。鉴于韩弈说要给李二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事,那么有关于成亲要用到的东西自然就必不可少了。为了买全东西,昨晚韩弈还特意问了客栈的伙计列了张购物单子。不过韩弈看着单子列的名目就有些头疼,香烛红绸喜字等什么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所以他只好早早吃过饭,溜达着出去了。
韩弈首先去了客栈伙计推荐的马市买了辆马车。既然要买那么多东西,那么马车是必须的。虽然韩弈知道今天必然又是辛苦劳累的一天,不过他居然有点兴奋。
第一次给人办亲事啊!多有新鲜感的一件事,而且自己现在手上有这么多钱,想想韩弈想不兴奋都难。办好了说不定以后可以脱离小偷这个职业专职当个婚礼策划人!多高端大气上档次!
于是韩弈拉着新买的马车屁颠屁颠地穿越大街小巷买东西。其中不只是买成亲要用的东西,韩弈自然是看见新奇的东西多多少少也要买一些的。不知不觉马车上就逐渐堆满了大箱小盒。
据某路人说,如意楼是镜月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地处镜月城最繁华的地段,一楼大堂,二楼雅座,三楼雅间,而四楼,是专为最尊贵的客人准备的,整个四楼就只是一间宽敞的大堂。大堂内只设有一套雕花桌椅,四面有窗,都围着轻纱窗帘,每每有风吹过,薄纱窗帘就飞舞起来,别有一番意境。而从这如意楼的四楼看去,整个镜月城全貌尽收眼底。作为镜月城唯一一栋有四层楼的建筑,比之周围的普遍只有一两层建筑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摩天大厦啊!
不过,在这中午时分,相对于一楼和二楼的热闹,四楼则显得冷清得多。只有两人临窗而坐,其中一人穿一身黑色,衣料由黑锦丝织成,只在袖口和衣摆处还有靴子上用金线绣着紫荆花,透着高贵。单是那黑锦丝,可是与黄金等价的!常人是见都没见过。
他用骨节分明的手端起眼前的白玉杯,一饮而尽。看那世间少有的面容,俨然就是韩弈昨天遇到的“好心人”!
另一人则着一身月白色长衫,识货者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年才产三匹的江南云锦做的袍子。那人皮相虽不如黑衣男子,但也是极好的,特别是一笑起来就给人一种如沐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