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着苏凤卿回昶祭宫的路上，夏妩难得的没有叽叽喳喳，而是一路沉默着浮在云端，因为她总觉得事情发生地太过于巧合，不像是偶然之间发生的。

其实原本，她是没有多想的——况且，在那样的局面之下，也容不得她多想。但是后来在杏花殿后院中听朱槿那么一说，她却忽然觉得，这一切，真的像是有什么人安排好的。

从前花城由杜子彧守着，按照他的性子，与世无争，当然也不会借这一方势力生什么事，况且，花城的一众小妖根本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若花城冠上了九婴之名，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在他人看来，九婴在妖族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妖，从前性子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而如今突然派朱槿得了花城，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是十分有野心，想要一统三界，或者，至少是一统妖界呢？

若是这样，必然会有一部分稍有实力的大妖，或是因为畏惧九婴的实力，或是同样怀有野心的，前来花城投靠。那么九婴做大，便是必然的局势了。

只可惜，如此在九婴这个壳子里的，是没什么志向的，从前只想好好活着，而如今……夏妩悄悄看了一旁的苏凤卿一眼，心里说道——如今只想好好跟苏凤卿过日子的姑奶奶我！

但是这样一分析，杜子彧的突然发狂、中央广场上突然出现的那只凤凰，都像是有人为了刻意帮助夏妩而下的一盘棋。而最终受益者，一定是“九婴”。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九婴呢？

夏妩思考了半晌，未果，最终轻叹了一口气，又看到坐在旁边的一脸悠然的苏凤卿，想了想，忍不住把他的一缕头发捏在手中把玩，无意识地问道：“阿卿，你说，杜子彧怎么会突然就这样发了狂呢？”

苏凤卿认真想了想，问道：“杜子彧……是谁？”

夏妩：“？？？”

“就是花城那个城主……”虽然知道苏凤卿这么说多半是出于赌气，夏妩还是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你看，杜子彧发了狂，花城无主，如今成了朱槿管辖，表面上看顺理成章，但仔细一想，若是从前的花城，杜子彧闲云野鹤一只，只想给众多没有去处的小妖一个安身之所，天帝和魔君估计也都知晓他的心思，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座城立在云梦泽边上。但要换了九婴就不一样了，九婴野心勃勃，还有实力，难保不会聚集起一批有能力的大妖，这不是仙界的隐患吗。我从前听朱槿说，九婴确然是有一统三界的志向的，这一回杜子彧走了，受益的完全就是她，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吗？再说，杜子彧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了狂……”

苏凤卿道：“你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杜子彧为什么突然发狂，我大概知道了一些。”

“什么？”

“是大妖的内丹。”苏凤卿说着，不由得眯起了眼，眼神之中，微微泛起了几分冷意，“他原本就性子温顺，再怎么样都不至于那般，是大妖的内丹妖力太盛，让他失了本性，才会发狂。”

夏妩大惊：“大妖内丹？那不就是……”

“是我送去的那颗。”苏凤卿点头道，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里却一片凝重。

那大妖是他在云梦泽中顺手猎的，当初剖下内丹时，也并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按理说，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然而。

苏凤卿顿了顿，看着夏妩一脸不解，又解释道：“那大妖内丹，应当是妖化了，所以才会导致杜子彧失去理智，发狂伤人。”

“也就是说，是有人在内丹上做了手脚？”夏妩猜测道。

苏凤卿却摇了摇头：“内丹在妖体内，如何能做手脚，我杀了那妖之后，便直接将它的内丹送去了那只白狐狸的医馆，看着她拿到了才离开，中间根本没有假以人手，不会有人能够有时间做手脚的。”

顿了顿，苏凤卿皱眉道：“可能是云梦泽中有什么异变，导致那大妖被妖化了，我当时要内丹要得很急，杀它时下手太快，确实没怎么注意过它……”

话虽是这么说着，苏凤卿看着夏妩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却十分凝重。他确实没在内丹上动过手脚，其他人也没什么机会在他面前暗中动手脚，但后半段确实他胡诌的。苏凤卿忽然想起了一些细节——若他没记错，天帝找他的那回，说的便是招妖幡的妖气重新现世。时隔多年，招妖幡的妖力在云梦泽中出现，而他猎得大妖，也是在云梦泽中。若是是招妖幡异化了大妖的内丹，后来内丹被移入杜子彧体内的时候，导致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