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一般。
穿过连廊和抱厦,远远地就见到颜妃坐在庭中,弹着古琴。萧兰君陪侍在右,婆媳二人倒十分和谐。韩珞成上前行完礼,便与萧兰君坐在副席。
颜妃指尖的动作减缓,对萧兰君说:“珞成爱吃条头糕,他虽然回来了,我也不能日日给他做。你去和楚灵学学如何做吧,这样他在府上想吃时,你也能做给他吃。”
“诺。”萧兰君起身,和楚灵一并下去了。
“母妃支开她们,是有话要与儿臣说?”韩珞成听着连拨琴弦传来的清灵悦耳之声,品着侍女端上来的菊花茶,问:“不知儿臣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皇妃可有好好侍奉母妃?”
“你不必问我。我只问你,这两日你与她共处,她打理府上的事务,对你的态度,如何?”
“这两天儿臣初回坤京,诸事繁忙,只与皇妃吃了两餐饭,还没来得及了解府上的事情呢。”韩珞成虽疑惑于颜妃这一问,真正的心思却在桌上的糕饼盒里。
听他说完,颜妃不语,却只是拿指甲敲了敲桌边,示意他吃桌上摆着的糕点。韩珞成捻了梅花盒里的枣花酥,细细端详:“这样的糕点……我从未见母妃做过,可是这两三年来新研制的?”
见颜妃只是一笑,他便送入口中,细细品尝——饼皮酥脆,枣泥绵密,想来这精工细作,必是颜妃亲自手作。
吃了一半,却听得琴声顿停,颜妃缓缓道:“这是枣花酥,皇妃故国的特产,她亲自做来孝敬我的。”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把枣花酥细嚼慢咽吃完了。
韩珞成见颜妃又拨起了琴弦,同时不紧不慢地说:“我听闻,浦羲素来娇养公主,纵然是庶出的公主也穿金戴银,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别忘了,她也曾是那高贵的明珠,只不过一朝兵变,流连到了你手中。”
“纵然如此,她也不曾飞扬跋扈,而是小心谨慎地侍奉我,尊重皇亲国戚,把府上事务打点得齐齐整整。你还未曾与她相处几天,怎么就知道她还是以前的那个萧兰君呢?”她练完基本功,把手浸在一旁的玫瑰水中。
“况且母妃听谢姑姑说,这些年来,她每日修身养性,常和谢姑姑打听你所喜爱的东西,学习一个大家闺秀应该会的东西。珞成,她这样的姑娘,余生除了以你为天,又有何选择?”
“母妃……”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亡国公主,韩珞成心里明白得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却见颜妃从旁拿起一块绢帕擦了擦手:“她是你父皇为你赐婚的皇妃,无论如何不该冷落她。况且,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哪来的浦羲?成儿应该放宽心。况且,你的两个兄长也皆是陛下赐婚,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们兄弟之间并不差什么。”
“只是,珮星的皇妃是薛太尉的嫡女,琦宣的皇妃是公孙家的嫡女,只有你的皇妃是一个亡国公主,母妃知道,你受委屈了。”颜妃拍了拍他的手背。
“母妃此言差矣,难道母妃认为,珞成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吗?”“是与不是,母妃知道可不管用。”颜妃笑着,把另一只手手伸向一边的侍女,扶着侍女的手臂站了起来,韩珞成也起立,扶着她往亭外走去。
“如果陛下和世人不懂你的心思,那么陛下和宗亲们就只会单纯地认为,你是在忤逆陛下,不满意陛下的决定。珞成,你的抵抗,只不过是给了世人诟病你的机会。”颜妃引着韩珞成走向正殿。
韩珞成不由得苦笑:“这么说来,儿臣是必要受此掣肘了?”
“成儿为什么就一定认为,她是你的掣肘呢?兰君是你的枕边人,你若真心爱她,她也必会敬你的。”颜妃不由得心中起疑:照理来说,这些话不必自己对韩珞成说,他自己也能顿悟,怎么今天……
然而颜妃没料到,这一声“兰君”,叫得韩珞成心中烦闷,直接说出了本想隐瞒的话:“母妃,她在监视儿臣!”
韩珞成一想到在坤京与叶桓微初次会面时,画舫上的那名歌女已经失踪,便不由得心底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