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芜俯首跪在地上,泪如雨下,身子如同摇曳在寒风中的枯叶,瑟瑟发抖。
苏霖被侍卫擒住,眼中一片淡然,面色如常,只淡淡望着台上二人。
纯太后抚了抚耳鬓垂下的一缕黑发,慵懒随意,手拈起一枚白色棋子,不甚犹豫的,落在玉制的棋盘上,挑了挑柳眉,勾起一抹笑意道:“皇上,你输了。”
箫雍回首,有些错愕望着棋盘,半晌,摇了摇头,略带无奈道:“你啊……这么多年,还真是不留情呢。”
纯太后将棋子一粒粒收回棋笥,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一滴泪。
箫雍略带宠溺的笑道:“困了就睡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纯太后敛下眉目,叹气道:“与你下棋实在太过无趣……”撑着下巴略略思量片刻,抬眼,略带兴味的望着苏霖,勾起一抹笑意道:“不如,让驸马陪哀家这个老骨头下一局吧?”
箫雍有些哭笑不得,最终只能无奈叹气,挥手让侍卫退下。
“这次便饶了你,还不对太后谢恩?”
苏霖抚抚被弄皱的衣袖,上前扶起凤芜公主,从袖口掏出丝绢递上,淡淡道:“擦擦吧。”
凤芜接过丝绢,擦干眼角泪痕,垂首,默默无语。
苏霖淡淡瞥一眼箫雍,上前,朝纯太后抱拳躬身道:“多谢太后。”
纯太后捂嘴一笑,略略整理的袖袍,温柔道:“坐下吧,早就听闻驸马虽年纪小小,但才学过人,英敏俊秀。今日一见,果然是龙驹凤雏之辈。”
苏霖撩起下摆,侧身坐在纯太后对面,收起棋盘上的黑子,淡淡道:“太后谬赞了。”
笑意加深,眉眼弯弯,纯太后道:“你越是这样,哀家倒越对你感兴趣了。与你这样的人一起,光是下棋太过无聊,要不,咱们赌一句如何?”
将最后一枚黑子放入棋笥内,苏霖抬眼望着纯太后,面色冷淡道:“太后想赌什么?”
纯太后捧住侧脸,嘴唇微微嘟起,眼光流转,虽已是年近三十的年纪,却如二八少女一般娇俏可爱。抬眼望着一旁的箫雍和凤芜,陡然笑开。
“要赌就赌大的,这样,你若是输了,就与公主和离,离开皇宫如何?”
在坐众人皆惊了,箫雍也是微微错愕,凤芜僵在原地,觉得身子发冷,昭鸾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可知对一国公主来说,和离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已经害得她与所爱之人分离,现在还不放过她,是要让她一生被世人耻笑么?
苏霖却淡淡道:“若是太后输了,该如何?”
纯太后微愣,凤目微眯,又上下打量了苏霖少顷,笑的花枝乱颤,半晌,嘴角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眼中闪过冷意,笑道:“驸马倒是有胆量,哀家欣赏你。若是哀家输了,便让皇上收回成名如何?”
苏霖却是把玩着黑色的棋子,棋子光华细腻的冰冷触感沿着掌心散开,嘴角闪过一抹极浅的笑意,微微摇头道:“不够,还要再加上两条。”
“哦?你还想要什么?”
“给我一个不低于二品的官职,另外,再调一批武艺高强的侍卫到公主府。”
凤芜挑了挑眉,微微诧异道:“驸马的野心倒是不小,那哀家也再追加一条好了,你若是输了,便扒掉衣服去那碧液池游三圈可行?”
碧液池……听上去倒是风雅人士的观景之地,实际上就是宫中用于秘密处理死人的地方,半大宫殿的池子里装的都是腐蚀生肉的镪水,因为池子是由茅峰山最为坚硬不被任何物事所腐蚀的碧色玉石所制,夜晚月光照耀下,发出青色微光,仿若湖中碧波而得名。
苏霖眼中闪过冷光,先不提自己这女子之身被发现就是欺君之罪,光是投入这碧液池便是尸骨无存。纯太后果然是心狠手辣。
纯太后看着苏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怎么?驸马这是反悔了?”
苏霖将玉制棋盘移了移,摆正身子,端坐着,淡淡道:“一言既出,金玉难移。”
“好!有胆量,只希望一会不要后悔就行。”
“不行!苏霖,别赌!”
凤芜起身,皱眉道。
纯太后冷冷瞥了凤芜一眼,凤芜便僵住身子不敢动弹。纯太后嘲讽一笑,拍了拍手,又对箫雍道:“皇上,您看如何?”
语毕,望向一旁的面色凝重的箫雍,见箫雍迟迟不语,挑挑眉道:“皇上,您自己说过的话,莫不是望了不成?”
箫雍无奈甩开袖袍,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