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苏霖轻笑，“究竟去哪我也不知，但是终究会离开这宫里。”

凤芜起身，伸手去抓苏霖的手腕，眸中淡淡忧伤，“你总是说，你与我是好友，但经过如此多的事情，我却始终看不清你的身份，你为皇兄招进宫，出身何处，娶我的目的，为何待在这宫中，我都一概不知……”

苏霖沉默，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不能告诉凤芜，只是自己的过往，不应该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更何况一旦暴露，那就是欺君之罪，而不受萧雍宠爱的凤芜，更一定会为自己所累。

俯身坐下，与凤芜对视片刻，苏霖认真道:“你信我吗？”

少年的清澈的眸子中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凤芜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轻声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

伸手制止凤芜接下来的话，苏霖认真道，“你若信我，那就别多问，我不可能伤害你。”

伸手替凤芜盖好被子，苏霖淡淡道:“府里的事情我已经上报了，明日会来一批新人照顾你，虽比不上珠玑那般体贴周全，但我也都查过背景，都是家世清白的。”

凤芜点头，轻闭上眼睛歇息，苏霖关上门窗后离开，径直去了一处房外，敲了敲门道:“可有人在。”

不一会门被打开，一身宫装的珠玑有些讶异的望着苏霖，“驸马找我可有何事？”

苏霖踏进房内，将门掩上，淡淡道:“公主昏迷的时候，是你一人照顾的？”

“是的。”珠玑点点头，倒了一杯热茶递上，“驸马请坐。”

苏霖淡然坐下，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眼中的神色看不清楚，“那你可记得初雪是何时离开公主府的。”

“莫约是公主昏迷后的第三日，驸马走后公主府格外冷清，二王爷也似乎没有来过，下人只见开始流传起流言，说是..........”

苏霖皱眉，“说是什么？”

珠玑眼神微微躲闪，小心翼翼道:“说是凤芜公主命犯煞星，不出几日便会暴毙身亡，公主府的仆人迟早被遣散……”

苏霖攥紧手中的杯子，眼中闪过冷意，“简直是大逆不道！你可知是谁传出的？”

珠玑慌忙摇头，“奴婢那几日深受皇上怀疑，自身难保，不甚清楚情况，只知道待我意识到后，仆人和婢女都走的差不多了。”

“你以前和初雪在来公主府之前可有共事过，她可有什么异状？”

“这奴婢倒不是十分清楚，但初雪身为奴婢，很少主动要求当班伺候公主，有时嬷嬷安排到她时，她也会想法设法与我们替换，仅仅有几次我们推脱后她才无可奈何去的。”珠玑想了想，咬唇道:“但我们觉得她手脚不是很干净……”

“怎么说？”苏霖眼帘微动，心下有了猜测。

“奴婢以前，偶然撞见过她翻弄公主的东西……”

“哦？”苏霖挑眉，“那你为何不告知公主？”

珠玑跪在地上，有些惶恐道:“仅凭奴婢一面之词，怕是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那日之后确是没有传出丢东西的传闻，奴婢若是贸然告发，怕是会担上污蔑的罪名，还望驸马理解……”

苏霖起身，淡淡道:“我大概知道了，但你可明白，也许你随意的一言，会让凤芜有所警惕，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说罢，不再管身后颓然失落的珠玑，起身离开。

天色愈发的暗了，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淅淅沥沥的砸在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中闻得到湿润的腥味，玉溪宫内，一身粉衣的女子面色阴沉的坐着，地上满是碎裂的瓷器和绢帛。

初雪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小主息怒……”

凤眼一睨，寒光闪过，温仪嘴角挂起冷笑，“我说过了，要叫我娘娘。”

初雪一抖，哆嗦着身子，“是，娘娘，还请娘娘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温仪轻笑，娇俏稚嫩的脸上却蒙上一层冷意，“好一个不要气坏了身子，你可真是个关心主子好奴才啊……”

将桌上滚烫的茶盏猛的砸到初雪的额上，冷眼看着初雪被烫的尖叫，温仪拿起桌上的尖刀磨着指甲，面色阴冷，“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了多大的罪？”

初雪跪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的血顺着眼角滑下，触目惊心，“奴婢知错，还望娘娘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会犯了……”

“再？”手中的动作停下，温仪放下尖刀，淡淡道:“朱嬷嬷，拿我的鞭子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