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芜眼波流转,再次抬眼打量身旁端坐着的人,心下思量片刻,柔声道:“若是凤芜没弄错,温才人家中还有个姐姐?”
“那又如何。”指尖在空中微微停顿片刻,温仪继续将杏仁送进口中,神色淡淡,“公主问这话可是有什么事情?”
凤芜摆摆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才人多想了,不过是听闻温家的嫡女貌美多才,本到了入宫的年纪,却……”
“却换成了家中不值一提的庶女对吧?”温仪挑眉轻笑,“既然公主问了,我也就直说了,人各有志,有喜爱皇权富贵的,也有追求平凡淡泊的,虽然我是认为第二种太过可笑,然而大姐不这么认为。自小被父亲宠大,就连嫁人的事情,也由着她的性子呢,而我就不同了,丫鬟生的庶女,可有可无……”
凤芜敛下眉,安慰道:“是我太过唐突了,让你想起伤心事……”
温仪转过头来,神情有些诧异,“难道公主认为这就是伤心事?”
“难道不是吗,在家中不受宠爱,处处受冷待,体会不到家人的亲情和暖意,对尚小的孩子难道不是天下最残忍的事情吗?”
眉梢扬起,粉衣少女捂嘴轻笑,“公主还真是单纯,与你想的不同,我不但不伤心,反而还庆幸,也许年少不懂事时也有过嫉妒,然而现在只有高兴,若是我和大姐一样,说不定也会落得嫁给平民的下场,又哪来的机会进入这宫中呢?”
“说实话,我还真羡慕公主你,尊贵的身份,多才的驸马,天下最高权利的皇帝哥哥,以及享知不尽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真是让所有女人都艳羡。”
凤芜听了,心下只剩淡淡凄凉,有人自是想进来,自己却万万想脱离这个囚笼。
温仪见凤芜淡淡失落的样子,心下不由得冷哼一声,嘴上却笑道:“不过公主说的也不错,人各有志,世上寻求清风明月的人也不少,只要没有阻挡别人的路,又有何不可呢。”
“也对,真是的,还反倒要你来安慰我。”凤芜点点头,轻笑。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变暗,温仪瞥了眼天色,淡淡道:“这时间已经不早了,看这天像是要下雨的,我就先回玉溪宫了。”
“等等。”凤芜起身,招来珠玑,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温才人收下。”
温仪望着珠玑手中的和田玉镯,眼睛闪了闪,接过玉镯带在手上,满意的看了看,笑道:“既然如此,那温仪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公主好意。”
“要我相送吗?”凤芜点点头,作势要起身相送。
“不了,接应的公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就先回去了,至于初雪,三日后会按时让她回来。”
凤芜目送着粉衣少女离开,淡淡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苏霖从屏风后走出,“嗯,做的不错。只是你不该问太多,温仪可不是好招惹的人。”
凤芜坐下,舒了口气,笑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看你对她如此的关注,我才会多问一句,莫不是多管闲事了?”
苏霖皱眉,“没有,不过是好奇她入宫的理由罢了。三日后初雪回来,你自己多加小心。”
凤芜偏头,静静的望着少年少頃,眼中略过一丝的犹疑,还是点头道:“好的。”
三日后,初夏的小荷已经露出尖尖角,淡淡的香气飘散,让人心情也不由得舒爽许多。凤芜静静的倚靠在御花园的围栏上,凝望着碧绿池中的三两多红色,看不出悲喜。
“公主。”
熟悉的声音传来,凤芜身子僵了一下,并未回头,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宴安缓缓跪下,“臣给公主请安,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宴安特来探望。”
凤芜回首,静静凝视着男子清冷的容貌,依旧是如记忆中的温文尔雅,却多了一丝疏离,心下一痛,倔强道:“我的生辰自然是由驸马给我过得,你一个臣子,有什么资格为本公主过生辰。”
宴安不语,轻轻叹息一声,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趁着凤芜呆愣时,浅浅插在凤芜的发上,轻声道:“你怎么还是如以前般的倔强。”
男子身上清冷的香气萦绕在身旁,虽然冷淡却又有着丝丝温柔,凤芜鼻尖一算,抑制不住的拉住宴安的衣袖,嚎啕大哭。
“你这个人到底要我怎么样!明明拒绝了我,为何又来招惹我!为什么!为什么!”
感觉到衣服被濡湿,宴安伸手抚摸着怀中人儿的发,清冷的眸中中划过心疼,“当年你给我的信,我没有看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