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小山村度过的。
那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村庄,村子两年环山,四周围绕着大片的稻田,屋后就是一天发源于山涧的小溪,小溪涧里随处可见可爱的小虾,呆头呆脑的石蟹及身形各异的石头。
而跃进小溪就是幽不可近的山林,山林里鸟语花香,大片的树叶遮住了阳光,显得更加静谧,只有偶尔的阳光透过缝隙洋洋洒洒在山涧的四处,这片山林颇受到人们的喜爱,至于原因远不止它可以让人心平气和这一个。更重要的是,山林里盛产令孩子们永远无法抗拒的水果零食,春天的茶耳蘑菇,夏天的桃李杏,秋天的石榴梨……
虽然有一种俗话的大概意思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这里的山清水秀,却也远没有养出水灵灵的小姑娘,倒养成了一群疑似土匪的人,上房掏鸟,爬树摘果,无所不用其及。
我叫包笑,一个十足的四川辣妹子。
其实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在我未懂事前,我挺喜欢这名字的,主要是因为年轻,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别人一听到我名字时都会露出两排大门牙,我私自认为,大家是挺喜欢我的,所以也就任由着他们去了。可随着年纪增长,我开始不乐意了,为什么别人家小姑娘的名字都是什么春啊,雪啊,娟啊的,一听都是文雅之人,凭什么我就得叫“笑”呢?包笑宝笑,一听就像个卖唱的。
于是我哭闹着要求老包给我改名字,哦,老包就是我爸,名字叫包大同,是这村上一杀猪的,我嚷嚷的久了,他急了,俩板栗眼一瞪,胡子一吹,直冲我吼:“你名字是你妈给你取的,有本事你让她给你换一个去啊”!
我妈,名叫沈心俞,据说是名门之后,但至于她为什么会从千里迢迢的北京嫁到我们这个小村落里,嫁给一个杀猪的,实在让人费解的很,年少的我,固执的认为她的脑袋一定是让门给挤了,要不就是让驴给踢了,导致脑袋变异发热,含糊之下就嫁给老包了。我张她脑袋清醒之后一定是万分后悔的,不然她怎么会不要我和老包了呢?
奶奶告诉我,她在生我的时候就因难产去世,她唯一留下的,就是我的名字。
包笑。
好吧,我无法让她复活,只有眼巴巴的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时间一久,我就发觉了这个名字的好处,在偶尔一次上课老实抽人回答问题时,我正在想九阴白骨爪是怎样炼成的时候,老实忽然就叫我:“包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我,全班就真的笑了,老师费了好大的劲才让班上的同学淡定下来。自此,老师们都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上课时,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轻易的点我的名字。
这也正中了我的下怀,老师不让我回答问题,我就可以在上课时干点我喜欢做的事情,譬如打瞌睡,譬如看小说,再譬如和唐颂说话。
唐颂呢,算是我的半个青梅竹马,之所以说是半个,主要因为我觉得他这个人不够男人,就像他也时常说我不像女人,他说古有包青天,两袖清风,身正不移,铁面无私,而我沾了他的大姓怎么就成了一个匪里匪气的问题小孩。
唐颂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我曾砸了阿米姨的玻璃,偷了李嫂家的鸡毛都还没拔就跑到后山上放到火上烤吓得鸡鸣桑树颤,甚至偷偷爬到隔壁他家的枣树上偷枣吃,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之后,固执的认为那棵枣树克我,所以在一月黑风高日背了个大斧头就去砍他家枣树,而这一行径正好被刚起床上厕所的唐颂瞧见。
唐颂的确也不比我,是个野孩子,相反,他家教很好,父母都在城里打工,他爷爷也是学校的老教师,文化人,唐颂从小跟着他爷爷,多多少少的受了些文化的熏陶,沾染了一些文学气质。
学校的女同学多喜欢和他玩儿,说他不仅长得俊而且还多才,唐颂面对这样追星捧月般的迎合也很乐得自在,时常在女同学面前露出他那俩排大白牙,面对老师呢,又谄媚的像西太后面前的小李子,总之一句话,此人虚伪至极,不可转也。
自从偷枣事件后,我们一直都看彼此不顺眼,他一直觉得我是个野丫头,没出息,我呢,也一直觉得他太女孩子气,所以对他很是不屑。
这样针风相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七岁那年,我们刚上二年级,老包就忽然从外面带回一男孩子。
记得那是一个闷沉沉的天气,天上挂着个火辣辣的太阳,知了懒洋洋的躺在树上,有气无力的叫着“知了,知了”,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快要下午之前,大地总会释放出浓重的热气,让人心烦意乱。那天中午,我正爬在窗户上和隔壁的唐颂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