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之时,浓墨的天空忽然闪过响雷,片刻间倾盆大雨倾泻而下,狂风大作,白日里开的灿烂芬芳的百花却被暴雨摧残了满地残花,徒留凄凉。
而此时,天牢紧锣大响,狱卒巡监之时,看见关押女犯锦七的牢门打开,铁锁扔在一旁,急忙上禀三法司。
大理寺卿连夜将嫌犯辛锦七出逃一事上报坤宁宫文德太后,原本是谁放出疯妃一事还未查明,嫌犯却在此时逃逸失踪,那么谁是黑手也就昭然若揭了。
文德太后深夜被叨扰本就恼怒,此时一听放出疯妃的嫌犯从天牢逃逸,更是怒火攻心。疯妃一直是她心中一块大病,被人放出取她太后性命,藐视皇权,图谋不轨,如今仅从大牢逃了出去,简直无法无天!
后半夜皇宫大院被御林军大肆搜查,惊动各宫,却没有找到潜逃的宫女。
毓妃和巧儿夜半被御林军押往坤宁宫,太后高座其上,面色冷酷,二人心中都甚惊惧,来前已听说方才天牢之事,心中皆疑虑,锦七怎么可能从大牢里畏罪潜逃?
由于二人是唯一探视过辛锦七的人,被无辜挂上合同辛锦七潜逃的同伙的罪名,加之慕贵妃与其他嫔妃的煽风点火,早已怒火冲天的太后便要拿二人问罪。
正当此时,皇帝李长信携苏辞,红侍卫一干人赶到,李昭然李长玉也在其列。
宫里众人齐齐呼声行礼,太后看着一贯温和的皇帝此次风风火火带着人赶到坤宁宫,脸色不豫,“陛下来的正好,毓妃合同宫女巧儿放走了女犯辛锦七,挑衅法度,依陛下看要如何定她二人的罪?”
李长信从容不迫的开口,“母后,毓妃已被朕打入冷宫,她如何有能力去助宫女出逃?况且她与宫女锦七非亲非故,这怎会亲身犯险去救人,证据不足还请母后不要草率下定论,朕会命人重新彻查此事,包括辛锦七私放疯妃一事。”
“只有她们二人去过天牢探监,事实摆在众人面前,陛下难道要为了替毓妃开脱而找借口!”太后赫然起身,目光瞪着他,教训她不听话的儿子。
“母后,朕只是就事论事,不管她们是宫女,还是被废除的嫔妃,都是朕的子民,朕不会让好人被诬害,恶人逍遥法外!”
“陛下……”毓妃跪在一边,看着说话的帝王,眸中全是感动。李长信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安抚。
太后一掌拍向旁边小桌,被他的话刺激怒不可遏,“陛下的话,那哀家便是那诬陷好人的恶人!”
李长信皱眉,“儿臣并非此意”
太后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坐下。
此时慕贵妃站了出来,朝皇帝盈盈施了一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道:“陛下,太后娘娘也是想将凶手绳之以法,毓妃妹妹当日被贬到冷宫,一直是宫女锦七悉心照料,毓妃妹妹又是个平易近人的主,主仆两人日日呆在一起,难免会有主仆情谊。至于宫女巧儿,听闻一直是辛锦七平日里相伴的的姐妹,见到自己姐妹深陷牢灾,心急之余做出一点违背常理的事也很正常。所以,辛锦七畏罪潜逃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巧儿跪在地上低声嘤泣,对慕贵妃的话直直摇着脑袋,眼眸里全是泪水。
李长信探过目光扫向笑得雍容的贵妃,语气冷了几分,脸色十分难看,“后宫之事朕一向不插手,早前听过贵妃和毓妃姐妹情深,金兰之谊,令朕十分欣慰。但是在朕废除毓妃封号之后,听说贵妃曾在御花园命毓妃身边的宫女以下犯上,掌堌毓妃二十嘴巴。现在毓妃牵扯罪名,已是四面楚歌,贵妃你却落井下石。朕想知道,贵妃之前和毓妃的姐妹情谊,敦厚纯良,是不是都是在朕面前演的一场戏?”
慕贵妃听此,脸上的笑意早已挂不住,她没想到一向对她还算礼仪有加的帝王此时竟会这般争锋相对,实在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挺得笔直的腰背躬下去,慕贵妃脸色发白的垂下脑袋,开口解释道:“陛下明鉴,臣妾也只是心急案件,想替陛下太后解忧,并没有任何诋毁毓妃妹妹的意思。”
毓妃跪在地上冷笑的看着她,姐妹情!她和慕瑾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她慕瑾何曾对她有过好心?
李昭然却在皇帝身后古灵精怪的转着眼睛,戏弄出口笑道:“原来贵妃娘娘是想讨皇兄开心啊,可是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贵妃故作尴尬的埋下头,心里早对李昭然咬牙切齿不已,这个金玉公主古灵精怪,行为放肆,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居然敢来取笑她,她一定会逮到机会好好惩治这个嚣张的丫头!
太后在上方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