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粗心了?是不是因为自己,辛莎莎的生活才彻底改变了方向?是不是因为自己,辛莎莎的人生才变得卑微和孤独?可谁又不是孤独的呢?谁又能永远依赖谁呢?每每思及此处,林夏总感到头疼。如果说,青春是有悔恨的,那么,辛莎莎将会是林夏心中挥之不去的悔,不愿意揭的疤。
自从辛莎莎来向林夏道歉,被林夏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之后,辛莎莎就变得不一样了。她不再在宿舍说笑,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也不再和她们三个一块儿吃饭,成日穿着那件黑色的羽绒外套,将帽子扣在头上,低着头行来行去,似乎是在在告诉周围的同学,都不要来理睬我,让我慢慢治疗自己的伤……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林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林夏不明白,她想,这难道是很大的打击吗?为什么要作出全世界都辜负了你的样子?如果你生我的气,来找我就是了,这样阴森森的是要怎样?辛莎莎越是一副受伤到无以复加的样子,林夏就越是气恼。她被辛莎莎激怒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人,她以为,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没有谁离开谁就会活不下去。辛莎莎这个样子,让林夏觉得她很懦弱,很欠揍。
终于到了一天,林夏去洗澡,喷头喷洒出来的热水让林夏感到一阵眩晕,她突然就憋闷到不行:“辛莎莎,你以为只有你受伤了是吗?是要我做坏人是吗?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对你不好你才变成这样的是吗?好,那我就做给你看!”林夏感到眼眶里的泪水,不争气地要随着水流冲刷下来。她蹲下身来,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任由温热的水拍打脊背……
洗完澡回来,林夏的脸色很不好看。和辛莎莎闹得那么僵,是谁也不想的。辛莎莎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林夏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坏人,她痛恨这样一个局面。明明谁也不比谁更坚强,为什么要让人觉得谁比谁更柔弱?林夏的心情史无前例的糟糕。那时,她还不知道,切断一段关系容易,维护一段关系难。就好像,发脾气容易,控制住脾气难;就好像,坚持容易,放弃难;就好像,死去容易,活着难。
曾珂和绕瑶两人,算是最了解情况的“局外人”。她们每天依然可以乐呵呵的,可却多了份落寞。当她们格格傻笑的时候,再也不会有第三人去跟她们打趣了。林夏不去当这第三人,辛莎莎自然更不可能。终于到了这天,她俩也受不了了。
林夏紧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在阳台一点一点地擦自己的头发。曾珂和绕瑶走了过来。林夏不想说话,依然擦着自己的头发。曾珂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儿?就要一直这样谁也不搭理睡吗?”绕瑶也罕见地用“忧国忧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辛莎莎最近是怎么回事儿吗?每天自己独来独往,上课时自己一个人坐在第一排,下课了就带上自己的帽子低着头走路。好几次在路上碰到她我们都吓了一跳,她连头都不抬,根本也不和我们打招呼……”
林夏越听越来气,她把毛巾一甩,说道:“她愿意咋样就咋样!这谁管得了!”自从和辛莎莎闹别扭以来,林夏也不大爱说话,她心里也苦闷,可遇到外人还是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辛莎莎这样将自己受伤的一面展现出来,懦弱的样子,让林夏瞧她不起。
绕瑶见林夏动气,也有点生气,明明是好心来劝说反倒落了不是,便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曾珂脸色也不好看,她看了看林夏,郑重地说:“你以为你俩这样,我和小妖两人就能开心吗?我们夹在中间好做人吗?和你好也不是,和她好也不是!到底是要怎样?”
林夏一时间不说话。她是个特别倔和固执的人,过了会儿她说:“我今天洗澡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快被憋死了。她要一直这样下去,我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是一个我而已,凭什么作出天下人都负她的样子来!就算你们不说,有时间我也会和她把这个事说开的!”
曾珂说道:“你愿意把这个事情摊开说就行!我和小妖商量了,今晚儿上拉上莎子,咱们四个在宿舍好好聊聊。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林夏不置可否,反正她已经受够了辛莎莎那副样子。绕瑶微微点头道:“有什么不满意的就都说出来,都憋在心里谁知道?今晚上就把话说清楚!”
林夏不想再说什么,走进桌前,把毛巾拿衣服撑子挂起来,胡乱地收拾着桌子,过了会儿她说道:“辛莎莎不一定愿意谈呢!她委屈大着呢!”日后,林夏自己也诧异,自己竟然不念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