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穆老爷惊呼,让人坐到身边来。
穆夫人干咳声,有些不满,对着同坐一桌的陆谨歉意笑笑。
穆梳没停下筷子,甚至在陆谨夹过一块点心时又回夹了个。
“有些生意上的事要问问您。”陶先礼侧站在桌子旁,“你们没想过等等我对吧,好歹等我将生意上的事做完。”
穆梳身子一颤,察觉到那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低垂着头,曼斯条理的吃着碗里的点心。
早在见到人的那一刻起,陶先礼就知道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她不是被迫的,而是自愿嫁给别的男人,那张明艳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委屈。
好可恶!那天晚上的大胆,原来是愧疚的补偿,他却当成是甜蜜的爱情,还沾沾自喜。
穆梳已经吃完了点心,从容的抬头,目光平静,可是陶先礼却不愿再看他。
瞧,就连现在,也只有我是站着的,陶先礼冷冷想。
穆老爷已经起身,邀他到外面去谈事,其实是借口喝酒去,为了女儿的婚事,一路上可苦惨了。
陶先礼没日没夜的追赶,在此时却立刻跟着穆老爷离开。
小酒馆里,穆老爷开怀畅饮,像是看不见仆人绝望的神色。
“我的女儿啊,可真是让人省心,从未做过让我们担心的事,现在又要安安稳稳的嫁出去啦,以后可以少听点家里婆娘的唠叨,可惜那陆公子长得可太丑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可是又如何呢,事情很少完美的,总要失去点什么。”
陶先礼根本没注意他说些什么,完全沉浸在苦闷中,却还是不甘心,犹犹豫豫开口。
“我听说....”话刚出口,他摇了下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穆老爷却催着他继续说,一直不罢休。
“我听说.....小姐不是自愿嫁给陆公子的。”
穆老爷哈哈大笑,“谁家都没有像我一样疼爱女儿的,此事我并未从中多做任何事,别看你女东家平日咋咋呼呼的性子,也没逼迫的。不过嘛,她要是不爱陆公子,总会出现一个李公子,王公子....都一样。”
这可恶的女人!这可恨的女人!
陶先礼内心叫嚣着,这下再也没有一点点可能存在的误会,就是她放弃了他,是她先不要这段爱情的。
“你回家之后,便和管家一起将府里打点一番,喜庆些,等着梳儿回家走亲。”
穆老爷喝够了酒,起身走了,他独自坐着,思考着如何以难以言说的苦涩心情布置喜庆的殿堂,还要献给给予自己痛苦的女人。
深夜,他睡在通铺上,身旁的男人打着响呼,他起身将蹭过来的人推开,鼾声顿了顿,又重新打得震天响。
客栈很安静,小二趴在柜台睡觉,烛火烧得只剩下一点。
他踮着脚,轻手轻脚的上楼,寻到穆梳的屋子,轻轻敲门。
一切都是故意的!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抛下,就这样敲下去,如果有人发现了正好,那时候他就逼迫那个千金大小姐亲口承认一切。
那个陆公子怎么会娶和仆人亲吻的女人,一切都会完蛋的,这样正好,就让一切都向更糟糕的方向走去。
他恶意的敲着门板,很焦虑,可是门板纹丝不动。
屋内,穆梳始终坐着,身上衣袍齐整,她已经这样坐了一夜,当屋外响起敲门声时,她立刻知晓是谁,可从未有开门让人进来的念头,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绝不能动摇!
敲门声逐渐轻了。陶先礼无助的挥舞着软绵绵的拳头。
不是这样的!哪怕想出多么恶毒的字眼,最终也不会那么做的。
他只是想让人把门开开,想见面,想拥抱,想用情话挽留,即便她是这么的无情无义,可是他就是爱她啊!
没有用的,她已经看透着接下来的把戏,看透了他的心,所以压根不害怕,笃定的在屋内睡觉!
他不再敲门,依旧轻手轻脚的下楼,绕过熟睡的小二,从后门出去,穿过厨房,站在客栈的院子里。
雨停了,天还是灰蒙蒙的,他合上双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曾经是以这样的心情爱着一个人。
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他一直反问,试图找出穆梳抛弃自己的正当理由。
还是找到了,她有足够正当离开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爱是一种错误,她意识到了这份错误,所以离开自然是正确的。
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