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瑄回屋后,瞧见了自己衣袖上的血迹,思绪万千:“这就算是踏入江湖了吗?”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似乎没过多久,天色就渐渐亮了起来。
一大早就听到景舒兴奋地在院子里对景卿说:“今日要去嫂子他们家定日子了对不对?”
景卿听了似乎有些不高兴:“胡说什么,都还是没影的事。”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张瑄笑着拉开门,对他俩问道。
“莫听她胡说。”景卿背过身去。
景舒不服气起来:“姐姐,你来评评理,这事明明就是哥不对。爹为哥和雪家订了亲,本应是嫂子笈笄之年,哥迎娶她。可那时哥跟着爹去了北方,这门亲事就搁置了下来。雪家也没什么异议了。如今爹替哥哥将前四礼都置办妥当了。哥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张瑄望着景卿的背影,莫名地有些难过,不过脸上还是挂着一丝微笑:“兄长也该成亲了。”
“瑄儿……有些事舒儿和你一样不知情。”景卿又回过身来,颇有意味地看着张瑄。
“想必兄长你们也该准备了,瑄儿就不耽误你们了,先回屋了。”张瑄边说着边转身向自己屋子走去。
景卿没再说什么,朝着张瑄的屋子睽睽地望了一会,也自己回屋去了。留下景舒一个人,只觉得今日的气氛与平日不大一样。
张瑄回屋后,心烦意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抱起鸳鸯钺擦拭着刃面,可擦着擦着就有些走神了,食指被锋刃划伤,血顿时流了出来。她取出纱布简单包扎,又继续抱起鸳鸯钺:“从前,这刃上不知沾过多少鲜血,往后恐怕还要沾上更多了。”
门外,伺候景舒的丫头轻轻叩了几下门,她告知张瑄,景肃他们准备出府了。张瑄随便应了几声,见外头没再回话,便又自顾自地摆弄着鸳鸯钺。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张瑄听外边没有了动静,便缓缓起身拉开门。院中被阳光装饰得光彩夺目,美轮美奂。她忽而起了兴趣,手持着鸳鸯钺就步入了那万里晴空之下,顿时心情舒畅。
在她看来,在这无人打扰的晴日里,忘我地去练习,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于是,张瑄挥钺起舞,时而似柔云,时而似艳阳,时而似清风,时而似迷雾,变幻莫测,一招一式都成竹在胸。她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忘却了自己所有的忧虑和恐惧。因此,她也忘记了景肃他们什么时辰会回来。
“哇,姐姐好美。”景舒的惊呼声打断了张瑄的思绪。
张瑄这才停了下来,看向了景肃他们三人——景肃和景舒两人都心情愉悦,只有景卿一人表情淡漠地立在他们身后,脸上还有没完全藏住的些许愠色。与此同时,她的余光纳入了西天无限延伸的紫霞,这才明白已是傍晚时分。
“瑄儿似乎与这对鸳鸯钺很合得来。”景肃捋着胡子笑道。张瑄将鸳鸯钺挂回背上,也微笑着向景肃一拱手:“多谢景伯夸奖。”
她一抬眼,发现景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景卿又迅速从父亲和妹妹身边经过,回自己屋去了。景肃看向他离开的方向,脸色沉了下来。也离开了后院。
“兄长怎么了?”张瑄走到景舒身边问道。
“哥他就是奇怪,今日在雪家他居然说要退婚,把爹气得很呢!”景舒很不满意地抱怨道。
张瑄有些惊讶:“退婚?兄长他不该是这么轻率的人啊!”
“谁知道呢?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景舒脸上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转而又变得不耐烦起来,“反正我也不管了,日子也定了,在明年二月十六,哥说什么也得成亲。”
张瑄觉得一阵失落:“哦!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屋吧。”
景舒临走前凑近张瑄看了看:“姐姐真的好美。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不如让爹爹替你做主,给你许个好人家。”
“诶……”张瑄还想说什么,见景舒已转身走了好几步,便又说不出口了,只觉得自己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透不过气来。
晚上,张瑄有些累了,但还是坚持拖着鸳鸯钺走进院子里。
“瑄儿来了?”景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立在了她的身后。
张瑄“嗯”了一声,声音拖得有些长。
“今晚不练了,你回去吧。”景卿走到她面前来,定定地看着她,情绪似乎依旧不怎么好。
张瑄感觉气氛不对,想岔开话题:“兄长手里的剑作何名?”
“问这做什么?”景卿对她的话产生了莫名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