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的仆从们都赶忙过来收拾残局。
景肃一行人回过神来,才发现了身着夜行衣、呆立在一旁的这几个小子,猝尔明白了什么。震怒之下,他们一行长辈将这群小子带回了景府审问。
“你们都给老夫说清楚,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景肃望着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孩子们,愤愤难平,绕着他们走了一圈。雪庵也对此事颇为光火,半晌说不出话来。
景卿他们除了司马韧之外,都低着头跪在冰凉的石地上。当景肃走到那位手持连珠双棍之人身边时,有些惊讶:“你是……这……”众位长辈循着景肃的疑惑将目光聚向了那人,不由得都诧异起来。
“这不是清兄吗?”幽愍晟先认出来了这人。
司马韧见状解围道:“这位是清兄清御轩,想必众位长辈有所了解,他就是当年清家唯一的传人,也是晚辈的结拜兄弟。”
此话一出,众位长辈更是唏嘘不已。
“唉,清兄的儿子,没想到如今都弱冠了。”景肃面带几分愧疚之色地感慨道。
“这……原来就是当初清家的传人。”雪庵、兰绾等人并不那么熟悉,但都听闻过清家畴昔的英武,嗟叹不已。
张瑄根本没心思管清御轩,只在担心景卿会不会挨罚了。她心想早知会有今日的意外,就不给他们乱出主意了。
“晚辈见过各位长辈。”清御轩依旧低着头回话。他的声音清亮有力,敲醒了沉思的张瑄。
“清公子先起来吧。安溪公,请您先带清公子回府去。老夫先教训了这些小子,回头再为清公子接风洗尘。”景肃看向司马韧客气道。
司马韧听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无奈地对跪在地上的景卿等人摇了摇头。随后,他与清御轩一同离开了景府。
雒飔泉、文啸和西平公见这气氛愈发紧张,想来又是景、雪两家的家事,不便在此旁观,于是也跟着起身告辞了。而雷天元、修俨和兰弈都因自己的儿子参与了此事,不得不留下来。幽愍晟出于好奇,拉着妹妹也留了下来。
张瑄不情愿地跟在父亲身后,临走时对兰弈使了个眼色,要他抓住这次机会,该说的话一句不能落下。
待一行人走后,景肃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指着景卿责骂道:“你这逆子,这主意定是你出的……”
“景伯,千万别怪景兄,这主意是我出的,是我……”兰弈没等景肃指责完便连连磕头认错,一脸嗒然的样子。
一听这话,兰绾拍案而起,失望地眄视着兰弈:“原来是你这小子,我说景卿一向稳重,怎么会有这等无理的想法。现在就跟为父回府,家法伺候。”说着便大步走了过来,要领兰弈回去。
这时,兰弈身边传来了雪兰影嘤嘤的啜泣声:“景伯、兰伯,都是影儿的错,都是影儿的错……”兰绾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景卿和兰弈也不约而同地惊诧地望向雪兰影。
“兰兄,我等还是稍安勿躁,坐下来,慢慢听他们说清楚,再作打算。”雪庵和兰陌看着女儿哭得那样伤心,不免有些心疼。
“既然贤弟开口了,那就听听罢。”兰绾摇了摇头,后退着坐了下来。
“爹,景伯,兰伯,是影儿自己不愿意嫁给景卿哥哥的,景卿哥哥和兰弈担心影儿做傻事,才出此下策的。影儿非兰弈不嫁。”雪兰影趁景卿和兰弈还未开口,抢先说道。
“唉,你这丫头,为父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雪庵无奈地叹着气,抬眼看向身边的夫人和兰绾。
“爹,各位长辈,晚辈兰弈对影儿是一片真心,求各位长辈成全。”兰弈接过雪兰影的话来,向各位长辈坦言道。
“这……”兰绾欲言又止,赧然地看了看景肃,又看了看雪庵。
而景卿一直跪在地上低头不作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整个厅内变得肃穆起来。
“景伯,景卿哥哥也有了心上人,若硬是将我们凑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幸福的。他是您的儿子,想必您比我们都了解他。”雪兰影忽然打破了这沉默。
“影儿,你……你胡说什么……”雪兰影戳中了景卿的要害,景卿一副愀然的神情地盯着她,竟反常地支吾起来。
“卿儿,都是自家人,今日把话都说开了,为父和你众位伯父也好商量。”景肃看着自己那面露难色的儿子,觉得他大有话说。
一旁的其他人都随声附和起来。
“是……咳,本就是没影的事。”景卿还是不愿意说出口,他毕竟还不明了张瑄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