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颇感意外。
“你认得乞伏干归的太子?”安顿下来后,钟离司磬去寻幽愍晟。幽愍晟一见她便问道。
钟离司磬为难地笑着:“不过几面之缘。”
“听说乞伏干归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恐怕靠太子帮不了景卿他们。”幽愍晟见钟离司磬的苦笑被屋内昏暗的烛火映得更加惨淡,觉得钟离司磬有难言之隐,便立刻转了话锋。
“太子只能帮我们铺路,路还是得我们自己走。”钟离司磬虽然表情凝重,但言语间还是透出几分胸有成竹来。
“太子到!”外面传来侍从的高唱。钟离司磬闻声走了出来,幽愍晟跟在她的身后。
见太子走了过来,两人一齐跪到地上。
“张姑娘快请起。”太子走上前,扶起钟离司磬,并顺势凑近她,面带微笑,“若不是当年……如今本宫该唤您一声‘母后’才是。”
钟离司磬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太子玩笑了。”
“呵,你好不容易逃出父皇的控制,如今又回来,还求见本宫,意欲何为?”太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恶毒起来,逼问着钟离司磬。
一旁的幽愍晟听了太子的话,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自己的讶异。
“民女要见皇上,只求太子行个方便……”钟离司磬直截了当地答道。
太子则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是不要再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了……父皇若是见了你,定会杀了你的。”
“我一定要见皇上!”钟离司磬坚定地盯着太子,那眼神竟让太子有些惭怍了起来。
“本宫可不想被你牵连,不过倒可以先让你见另一个人。”太子的口气松了下来。
“另一个人”的身份迅速在钟离司磬的眼前闪现——边氏。她不愿意去见边氏,她怕自己一见到边氏就会想起为自己而死的清婉和宁婉,她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姑娘是见,还是不见?”太子见钟离司磬没有回应,很是不耐烦。
钟离司磬这才反应过来,跪到了地上:“见!劳烦太子了,民女谢过太子!”
“要进宫,你可以,他不可以!”太子将视线移到了依旧面带诧异之色的幽愍晟身上,没好气地说道。
“民女明白。”钟离司磬应了声,回头对幽愍晟使了个眼色。
幽愍晟心领神会,谦恭道:“草民明白,谢太子。”
太子没有理会幽愍晟,转脸对钟离司磬道:“明日一早,本宫会派车马来接你。”说完,递给钟离司磬一块进宫的腰牌。没等钟离司磬回话,便转身离开了。
钟离司磬望着太子的背影,叹了口气,只觉得他从前精明,如今更胜过了当年。
“你有把握?”幽愍晟走了过来,依旧怀着深重的疑惑。
钟离司磬埋着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等幽愍晟再问什么,钟离司磬自顾自地拖着忧郁的身躯,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隔日,天光未明,钟离司磬便起身梳妆。果然不出她所料,不多时,便有人轻敲她的屋门。
当她走出屋门时,发现幽愍晟也在门外。
“听到有脚步声,就出来看看。”幽愍晟淡淡地说道。
钟离司磬对他微笑:“您放心吧,这些日子多谢您了。”
那敲门的侍女神情怪异地打量着他们两人,不小心触到了幽愍晟机警的眼神,她赶紧别过脸去。
钟离司磬在侍女的催促声中上了太子派来的马车。长鞭扬起,车马在尘土中渐渐隐去。
钟离司磬安静地坐在车内,觉得四周回荡着清婉和宁婉那久违的欢笑声,那泠然的笑声在半空中盘桓,钟离司磬不觉涟洏难抑。
车稳稳地停住了,厚重的帘子掀起。钟离司磬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车外正是微雨霫霫,淋在她伈伈的心上。
她立在庄穆的殿前,忐忑不安。
“从前没发现,堂堂西平公主竟如此胆小。”太子的身影闪入钟离司磬的视线。
“民女……只是怕惊扰了皇后……”钟离司磬低下头,声音小得就像一阵柔风。
太子背过身,打断了她:“本宫同母后禀报过了,她已候你多时。”
钟离司磬住了口,敛衽上前,慭慭地跟着太子进了殿。
她一直低着头,见太子在前边俯身请安,她跟着跪了下去:“民女张瑄见过皇后。”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应。空气中忽然弥散着浅浅的抽泣声。
“母后,若无吩咐,儿臣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