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您是不是梦魇了?我来时,您在梦呓……”慕容玥惜怯怯地说道。
“梦呓?哼,本堂主居然也会梦呓?说了什么?”宇文麟的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小的只听到了一个……”慕容玥惜嗫嚅了起来。
宇文麟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隐瞒本堂主是什么罪。”
“似乎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她……她叫钟离司磬!”慕容玥惜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你觉得她是什么人?”宇文麟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便收起了怒容,玩味地看着慕容玥惜。慕容玥惜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显得更加紧张了:“大概……大概是一个令堂主印象深刻的女孩吧。”
“印象深刻?呵,确实!”宇文麟嘴角露出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你先出去吧!”慕容玥惜应了声,黯然地退了出去。
慕容玥惜刚出了屋门,还没来得及多去思索,就遇上了惶急的浪承凛:“浪左使,怎么这般慌张?”
“没时间多说,堂主醒了吗?”浪承凛显得十分焦急。他见慕容玥惜点了点头,便敲起了宇文麟的屋门。
“进来!”随着宇文麟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浪承凛推门走了进去。
门外的慕容玥惜不敢偷听,但临走时还是听见了浪承凛提起“钟离司磬”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令她感到莫名的情绪低落,她也不敢多想,于是默默地离开了长廊。
“堂主,苻惜从苑川传来了消息,说是景卿他们想要探查您的势力,正要往姑臧去。”浪承凛谨慎地禀报着。
“姑臧?看样子他们的消息也很灵啊!不过这样也好,等他们的精力耗尽了,本堂主的兴趣或许就上来了。让吕光好好迎接他们。”宇文麟玩笑一般地说着,但似乎又有些心不在焉。
“钟离司磬和景卿他们如何了?”浪承凛刚要出门却被宇文麟的问话叫停了。
“回堂主,按苻惜的说法……似乎和好如初了。”浪承凛不明白宇文麟什么时候关心起此事了。
“和好如初?”宇文麟僵硬地重复了一遍,继而又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浪承凛,“钟离司磬真的就没有一句怨言?”
“是……听说她一直在宽慰景卿,怕他太过自责……”浪承凛莫名其妙地接了话。刚说了一半,就望见宇文麟握紧的拳,于是他不再讲下去了。
宇文麟忽然一挑眉:“他景卿就不怕这是钟离司磬替本堂主为他设的下一个圈套?去告诉景卿,本堂主这次放过他是为了什么!”说着,宇文麟大笑起来。
浪承凛心领神会:“愚弟会将堂主的意思转达给苻惜的。”
“退出去吧,有些事,本堂主该好好想想了。”宇文麟冷笑着打发了浪承凛。
景卿一行沿着河西走廊一路直入姑臧。远处绵延的山脉的轮廓,将天地分出个明了。那景象,仿佛在天边,可望不可即。众人不由得争论起这是否就是久闻不得一见的祁连山。雪,还覆盖在茫茫原野之上。那素净柔糯的冰雪,映出绝境的意味来。他们越走越感受不到春日的气息,越觉得一片荒凉。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钟离司磬环顾四周,耳边忽然回荡起了这样的话语,心中更觉得冷冷凄凄了,她便顺嘴念了出来。
“听说这里还是前凉的时候,并不是这般荒芜的。”兰弈听了钟离司磬的话,边走着边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毕竟经历了几十年的兵燹,吕光诸子贪淫暴虐,这片土地怎能不这样?”清御轩也不住地摇头。
“到别人的土地上指指点点还是失礼了点吧?”景卿见钟离司磬又消沉了下去,想起了钟离司磬就是前凉公主,立刻出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待他说完话,再去看钟离司磬,发现她的表情倒没再有什么起伏,不觉安心了许多。
遽然,景卿皱了皱眉:“有埋伏!”
话音未落,四周跃出了不少寒霜派的弟子。众人警惕起来。
“二位,又见面了!上次在下大意,让你们占了上风,这次在下要一雪前耻。”景卿和钟离司磬定睛一看,竟是当年在徐州率众袭击他们的寒霜派大弟子——姜负。
“景卿,你们树敌还真不少呢!”雪兰影漫不经心地玩笑道。
“这时候,不该这么满不在乎吧?”雷堃从雪兰影身后靠过来。
姜负举剑遥遥地指着景卿的咽喉,大喝道:“你,叛徒之子,一决高下吧!”
“请不要总将这个词挂在嘴边,我爹的为人众人皆知,还不知当初是谁在背后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