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司磬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平日无事便去陪伴父亲,尽量避免与宇文麟见面。
而西平公听说女儿有孕,也就意味着自己将要抱上孙子了,于是心情大好,病情也渐渐有所好转——清醒的时候比初来广都王府时多了不少。
这日,钟离司磬从父亲那里走出来,在院中瞧见了一树的望春花,不禁驻足观赏。那挺拔的枝干令她看着觉得自己也有精神起来;洁白的花瓣倒显得清心寡欲,让她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正当她沉浸在曼妙花舞之中时,慕容玥惜那着装并不和谐的身影从钟离司磬的面前匆匆掠过。
“玥惜……”钟离司磬轻唤了一声,慕容玥惜却像没有听见一般,走远了。
钟离司磬忽然间想到近日很少见到慕容玥惜的面,又联想起宇文麟要对宇文靖不利的打算,便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氛来——虽听说宇文靖也已经有所准备了,却总觉得会少些什么。
“主人,不知怎么的王妃忽然觉得身子不适。”过了一日,钟离司磬假装头疼,浅月立刻向宇文麟禀报。
“怎么会这样?近来不是吩咐过要特别注意王妃的饮食起居了吗?”宇文麟正在思索这什么,一听钟离司磬不适,立刻眉头紧锁起来。
浅月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回主人,已经检查过了,饮食上是没有问题的,大夫也请来了,说是心神有些紊乱,其他没什么,不该有这么严重。”
“本王去看看她。”话刚出口,宇文麟已经踏出了屋门。
他来到钟离司磬的屋子,只见她脸色苍白,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怎么了?”宇文麟坐到床边,握着钟离司磬的手,“本王明明叮嘱过下人们都要格外注意你的身子……”
“妾身无事,大夫也说没什么大碍了。”钟离司磬劝慰宇文麟道。不过边说着,她边用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表现得愈发痛苦了。
宇文麟望着钟离司磬,下令道:“再去叫大夫来,若是有半点差池,本王决不轻饶。”
“主人,奴婢倒觉得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一旁的浅月走到近旁,小声说道。
“说吧。”宇文麟没有多想便准许了。
浅月趁着宇文麟不注意,对钟离司磬微笑着点了点头:“回主人,既然大夫没有办法,不如找个道人试试,说不定是因为……”
“呵,本王从不信这种歪门邪道。”宇文麟回头怀疑地看着浅月,忽而冷笑道。
浅月赶紧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多嘴。”
钟离司磬将计就计,假意护着浅月:“她也是伺候妾身多时,见妾身如此,着急罢了。还请莫要怪罪。只是,或许她说的也有些道理,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试试也无妨。”
“也罢。”宇文麟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对着浅月吩咐道:“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你就速速替王妃寻一个道人来。”
浅月一听,心中暗喜,应了声便往府外跑去。
“你先歇着吧,本王在身边陪着你。”宇文麟抚摸着钟离司磬的面颊,淡淡地说道。
浅月在街上走了没一会,便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她慌忙加快了速度,七拐八拐拐了半天才将跟踪之人甩掉。
她寻到了那个当年与清御轩父辈交好的老道,向他简单地说明了事由。那老道听说此番,便答应助他们一臂之力。
等浅月领着老道回到府中时,已是午后。
“主人,人带来了。据说是这一带最有威望的老道。”浅月跪在宇文麟面前,恭敬地禀报道。
“老道,本王命你替王妃看看,王妃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她有孕在身,不得有半点闪失。”宇文麟依旧怀疑地打量着那老道。
那老道没有开口,只是弓了弓身子,便走到了钟离司磬的床边。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拂尘向空中轻轻一挥。
过了一会,那老道便停下了念词,同时收住了手中的拂尘。他又向宇文麟缓缓弓了弓身子。
“怎么样?”宇文麟焦急地口气中竟表现出一丝漫不经心来。
“回广都王,王妃这病是被煞气侵袭所致。”那老道平静地说道。
“煞气?”宇文麟扬起嘴角,不以为然地笑着。
那老道忽而严肃起来:“‘煞气’之‘煞’同‘煞气’之‘杀’相似,不知广都王近日可有被朝廷任命征战?”
“没有。”宇文麟感到有些奇怪。
“那大概就是广都王心中有用兵的打算。”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