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南京城飘起了些许细雨，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赶回家去。中午时分，细雨乱飘的南京军事法庭上戒备森严，门口四个全副武装的宪兵持枪而立，卫兵眼睛死死地盯着走过的人群。他们的头上一面青天白日旗在空中猎猎飘扬。

法庭内，三名法官威严的坐在审判席后面，他们背后是一幅巨大的青天白日旗，左右两分别是国民革命军三军军旗。

两边荷枪实弹的宪兵跨立而站。

中间，绷直双腿的陈力站在被告席上，军事法庭不准旁听，偌大的军事法庭中只有法官、卫兵和犯人。

“姓名？原部队番号？”

审判庭上一个少校法官对着陈力问道。

“陈力，原某某军某某师132团4营3连上尉连长！”

“简述履历！”

“民国二十年考入庐州讲武堂，民国二十三年入某某师132团任中尉排长，民国二十四年初任上尉连长！……”

审判庭上，少校法官和旁边的法律顾问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然后那个少校法官打开面前的一个皮质本子，按照上面的条文问道：“犯人陈力，以下所问你必须如实回答，如果过程中发现任何有错误的地方你将可以当场纠正，否则就会被加重刑罚！你明白吗？”

陈力立正说到：“明白！”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军人，他感觉自己还像是上级在跟他传达命令。

“在民国二十四年，七月，你在作战行动中违背你的上级也就是国民革命军某军某团4营营长陈启军少校的命令，将你连擅自撤出战区，从而导致行动失败，导致部队损失惨重，这一点，你是否有疑问？”

“不是这样法官先生，那时候我和我所在的连队在前线，营部派来的传令兵我没有见到，何况当时我们部队伤亡……”

“我是在问你，你有没有擅自撤离战区拒绝执行命令！回答我！”少校法官打断了他的说话，恶狠狠的问道。

“报告！没有疑问！完全属实！”陈力咽了一口唾沫，其实他心里明白，他是不想去和那些红军打了，打了这么多天部队伤亡惨重，实在没办法继续再打下去了，他就擅自下令杀了传令兵，并宣称没有收到命令就撤了出来。

“带证人！”另一个法官对着门口喊道，不一会两个头戴钢盔的宪兵带来了几个营部军官和陈力连里的排长宋虎，他们进来后一字排开站在审判席的左边，陈力看了一眼宋虎，不由的为之一振。

“证人自报姓名！”旁边的法官问道。

几个人都依次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法官冷峻的看了几个人后开始了他的提问。提问在繁琐的进行着，陈力的直接下属三排排长宋虎偷偷的看了陈力一眼，心里掠过一丝酸楚。

“宋虎，你能证实当时是陈力下达的撤退命令吗？”少校法官急切的问道。

“是的，当时陈连长说上头下了命令要撤退！”宋虎挺直腰杆说道。

“他怎么下达的命令？在这期间有没有和你们进行简单的磋商？”

“没有！”

“怎么证明？”

“他通知我让所有排长集合，说部队准备后撤；我问他上面的命令吗？他怒斥我一顿，没命令我干嘛让后撤？”

“那你有见到营部传令兵吗？”

“见到了！”

“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命令？”少校问的很急切。

“他说营部命令：让我们继续进攻！”宋虎有些停顿，但他还是一口气说完。

“你是怎么见到命令的？”另一个法官对此有些疑问。

“我当时在连部，传令兵送来命令后陈连长当时就让旁边的卫兵读了出来；卫兵不识字，我就给读了出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命令部队继续展开进攻！”宋虎一口气说完，一气呵成。

“也就说你可以证明陈力当时知道营部下达的进攻命令？”

“是的，我可以作证法官先生！我能证明是陈力撕毁了命令纸，一个小时后他又对我下达了撤退命令！”宋虎说的很顺畅，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你当时没有对此表示出疑问吗？”

“我问了，但他说营部又来命令了！”

“胡说！！！你这个混账！老子当时商讨的时候你知道，老子是为了救兄弟们！你这个白眼狼，你对的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吗？……”陈力声嘶力竭冲着宋虎的吼叫道。

“不得喧哗！你要是再乱叫我叫人把你拖出去！”法官敲击了面前的木锤，怒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