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也有意识的回避了华家姐妹们口中所提到的组织,这样的反应就跟当初时天宇一样,不敢去触动那样的恐怖之源,同时姐妹两人并没有一味扩大恶的范围,只是明确指出了恶的深度。
更重要的是没有借助于人群的善恶取向来宣泄自己曾经的不满和痛苦,她们的回答甚至是有些老气横秋,可是却一语中的地指出了社会对于这些受虐儿童的忽略,就在于默认了家庭作为社会的细胞、同时允许了这个细胞具有全能性,可以关上门之后,就对里面所有的成员为所欲为。
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沌之后,孕育出来的有可能是新生,也有可能是层出不迭的痛苦。这次案件引出的反响,历久弥新。
人们虽然试图在遗忘华家姐妹提出的,对作为公众所有人的质问,甚至当华家姐妹再次回到她们的学校,继续读书的时候,无论是老师和同学,都有意无意的在回避着她们,仿佛一旦接近了她们,就会立刻暴露出自己曾经对她们的袖手旁观。
两位小姐妹互相支持着、走出了最初那段时间的人际隔离,夏梦和夏月对此感到无比欣慰,她们没有过多的干涉小妹妹们恢复人际关系的过程,确实更多的是由于她们自己已经被登记为离世的人。
同时,夏家姐妹也意识到,其实并不在于在现实生活中,有诸多不确定因素,无论年纪大小,最终都需要自己去应对,更无论自己曾经遭受过什么、这样过下来的才是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此时,时天宇禁不得长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忍不住总是死命去盯着刑侦办公室看。案件的整个过程,包括审判过程都是他从旁一手包办下来的,可是华家姐妹的家庭和学校生活却是他所不知道。
A市一旦没有了前任局长的无形生化改造的管制,犯罪率一路飙升,时天宇每天从一睁眼开始,就会一直忙到闭上眼睛睡觉还不止,手机小时开机、完全不敢接私人电话。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直接到局里来找我喝这么一个咖啡、而整个喝咖啡期间,我还那么心神不宁。”时天宇向夏梦解释道。
时天宇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虽然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连家都没有成,可是真正属于他的亲生女儿,算下来也有三个,他却从来没有留心过她们。
有人曾经告诉过时天宇,父性是需要培养的,当然,这恐怕在他自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同时时天宇在李若涵身上也发现所谓的母性是与生俱来的,恐怕也是一种最具有欺骗性的神话。
然而每个人都不会舍得不去自我欺骗、把自己当做宝宝一样包裹在蛹里,就像时天宇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对夏梦做的那样: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时天宇也不是太野,他真的就是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继续过下去了,这不是人过的日子,甚至连野兽也会有一条出路和它们最终的归宿;他生而为人却始终在就不存在的缝隙之中,左突右奔,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口。
时天宇就这样逐渐在困顿中沉沦下去,而带契着夏梦跟他一样,就这样硬生生的在生活中做着无望的奔逃。
这不是正确的状态。即使时天宇的身体破碎至此,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或者是对的,至少他明白什么是不对的、他不能够再将困顿助长下去,他要采取实际的行动来改变目前的这一切。
其实说句心里话,时天宇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做起,因为他本人就是所有的计划中间的一个因素。
时天宇的人生被循规蹈矩的算定好了,不能够更不可能再出现有其他任何的歧路,否则就是步入歧途;
而只要他一不接受这样的设定,时天宇就会受到严格的教训,来自于任何人,哪怕是路人都可能参与对我他的最终审判:这哪里是人生、分明是让人去死,不留任何活路,又哪里见得到活口?
人世间就是一个永远不会被荒弃掉的屠宰场。“我怎么可能放纵自己再这样下去,罔顾人命,尤其是对我自己,逐渐的对于血腥和屠戮视为正常、这是不正常的。”时天宇握紧了拳头。
“这是我在组织里被驯化的结果,使我成为不死人之后产生的严重后果。”时天宇继续说:“我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或者已经不能够叫做遗憾而是缺失,而是我不想错过你,无论我被判定有没有资格得到你,我都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求。”
时天宇第一次如此大胆而炽烈的向夏梦表白着,恰巧相反,她是可以让他放弃一切的人,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使他不再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
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