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近几年来发生重大变化也没跟这个同学有什么太多联络,可是毕竟还是和他时间最久的同学和朋友,这样的断交使时天宇多少感到有些沮丧。
可想而知,当夏梦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邀约,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对时天宇来说,他是很惊异的,因为自从失去朋友那件事之后,他会比较自觉与主动地尽量不接触人,尤其现在处在他的年龄阶段,还未婚者稀少,他不希望她真的和自己之外的人有什么联系。
从而他不得不再写得比较直白一点,这也来自于他自己的困惑,时天宇没有办法屏蔽情绪来忽略问题,尤其是事实,特别是情绪事实:
一般人,不管在学校还是社会家庭里,都觉得情绪至少需要控制,更有甚者,觉得直接屏蔽为妙,时天宇觉得情绪只要吸收就行了,自我才需要控制,情绪是人的能量,不管自他评断其为正面副面或虚无,自己的能量自己的份量,自己不承受与消受,指望不了任何人的,哪怕再亲近。
惟独对夏梦例外,她是时天宇能量转换之源,即使他已经获得了力量、然而要将这世界里所有力量源源不断纳为己用,必须要通过她多年训练与自身资质结合起来的转换能力,才能将整个世界的梦境不至于由于力量过于集中崩溃坍塌掉。
至于那些不知名处的所谓交流,时天宇尽量不必去太过在意,他更注重与自己这些只是些情绪性事实地尝试性描述,并且限于时间仓促,比较泛泛;
当时天宇对夏梦她自己的情绪有所体察的时候,了解到这些轻而易举,这些都很朴素的,日常生活里比比皆是,只是太朴素了,一般人没太在意。
时天宇口里所说的研究与实际上正在做的独立研究,既不是学术的,也不是世俗的,更不是宗教派别的,就是情绪。
情绪的如何了解与吸收,在时天宇看来以及他自己的个人体会里至关重要,人的基本:他不介意阴霾,也没有刻意去区分光明与黑暗,他只是不清楚他之外的人,对此是否有忌讳。
夏梦无法在理性安排下的生活平静下来,尽管她拼尽在配合时天宇、也是在迎合她自己常年对家庭生活的渴望。
日常生活里的恐惧在于理所当然以及理所当然里被强制的沉默。以前夏梦很讨厌重金属嚎叫式的所谓唱法,她不承认这在歌唱,她甚至无法接受爵士乐,认为其颓靡,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贯穿了她的童年与青春期包括成年早期;
夏梦没有想到自己在随手找来凑数的黑暗死亡重金属里,会从头到尾眼角都噙着泪水,不管听到第几遍。
夏梦就如同得了强迫症一般,她每找一个资料都会有一个自身自以为是的体系式整理,不完全与个人喜好有关,以此来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维持日常生活秩序,哪怕在梦里。
夏梦却知道自己内心其实越来越暴躁,层层下压式的权威贯彻在社会家庭体系里方便她以往身边的人们随时随地理性化自身对她的行为;
多少暴力与残忍就这样在嬉皮笑脸里、安静地通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加于人并利用权威炮制出来对死亡的恐惧,强制着夏梦保持自觉地沉默,尤其在家庭关系里最为方便,存活空间也最为逼窄:
她被赋予生命,她的生命随时可以被取回,这是公允与自允了的,不管后者是出于内定的还是被迫限制性设定了的,所有的社会关系也仿照于此不断狭逼着人的活性,包括时天宇现在正在更加完美化做着的。
直到夏梦的自我逼窄开始模式化形成,被迫与成年后强迫自我蜷曲在一个钢铁化子宫模拟环境里自杀式生长,她知道在这个时候,生命是难以消除的诅咒,更始诅咒寄托死亡的活体,可是她说不出来,时天宇在她头脑中设定的禁制,使她想都不能望这方面想。
没人知道生活是怎么样的,无从考虑自身的本来面貌,只能继续,即使麻木,即使无由继。
所有人的文字书写与语言歌咏,都在于呼救求救示警提醒。确实当疼痛难以承受且无休无止的时候,人剩下的只有哭嚎,在层层死寂与重重沉寂里渐入死境。
当仅以繁殖为终极目标,人类在群体性自杀,同时充斥于这世间的碾压与破坏代代相传。这正是时天宇继续想要要做到的的,如同新式金属吸纳器一般准确随时随地吸收着能量。
这个过程人并非无知无觉:既然物不平则鸣,那么人呢?人如何对待自己内心里意义不命的声音,理性化了束之高阁?那那些哭嚎呢,自己都不理会吗?指望着谁呢,尤其当夏梦自己正是她自己的屏蔽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