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能在夏梦稳定下来之后再说,时天宇实在不需要再增添任何不稳定的情感因素,尤其是来自于她血缘内的。
夏梦强行抑制了自身能量能量转换能力,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法遏制的困倦和饥饿,第一次体会到疲累至极,体温彪升,然后什么都没吃就吐了。她这种情况、什么人都不敢告诉,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努力强行吃饭,可是很累,呼吸很疼,睡觉更累,连喝水都很重。
“也许我就这样,走到了最后的终点了罢,终于不用再逃避死亡。”夏梦独自饮泣,不再想向任何人诉求,这次连对已经逝去的夏月,她也不再想念,头脑里只是空空一片。
夏梦生小孩之前的身体状况里将自身困境体现得很明显,尤其社会关系里的,内心层次相对来讲,展开得比较简单。
她心中仿佛另外有一个夏梦,体会内心层次要深一些,然而挣扎里的痛苦已经接近精神层面,没有怎么经过能量能量转换方式的润滑强制与矫饰处理强迫能量转换情感分化,那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接受能量能量转换抑制的承受能力可能极其有限。
她不想再温和的笑、更不想继续独自哭泣,这是极典型的、在时天宇精神控制定点设置里,夏梦自我压抑的心理屈从过程。
时天宇过于注重能量转换功能与这种功能的模式化,却完全忽视了对夏梦这样的器具化与实用设置,使她在自我交流里困难重重,最为体现为被迫模式化自我复制,否则她就是不道德的、信仰缺失的以及社会价值被抹杀对象,随即沦为研究员的猎物。
一般夏梦的能量转换进入自我意识阶段,就不得不被迫避难于旧有母体模式,即嫁作人妇以及成为母亲,完全功能化实现来避免社会能量转换抹杀,实际上是提前自我抹杀,以看上去自觉自愿的方式与历程。
数得上来的、勉强能达到夏梦能量转换级别的转换者们历来亦如是,不如是的已经早早自杀掉或至少社会能量转换自杀,即离群索居或精神抑郁或两者都是。
夏梦自己在梦境里要直接本然得多,即使不可否认曲终人散后的自我仳离依旧不可避免,她的身体在能量转换过程中,不得不随时随地被道德伦理规范与宗教信仰裁决,那么她干脆将自身封闭成钢铁囚笼。
能量转换从来不是禁忌,禁忌在于能量转换过程里接触到了或者说是触动与触发的自我意识,尤其体现为身体里的能量转换意识,一个人的善良不善良,以本性能量转换出发,而非仅仅在于道德或宗教外在要求,还在于一个人如何对待自我。
坦白说,一个人若连自我都可以随意抛弃,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可抛弃与背叛的。夏梦作为最高级别的能量转换者,不但擅长于自我抛弃,在漫长的社会家庭驯化与自我驯化历程里,尤其擅长于通过自我抛弃来彼此抛弃,血缘也挡不住的,反而会成为一个最为亲近而切身的借口,成为一个夏梦最为亲爱的伤痛,无法愈合,无从脱离。
最可怜的是那个滞留在夏梦体里的孩子,在出生与孕育里即死亡,不管她是作为母体还是子体,都只能深埋在地下,无从出生,无法死亡,无始无终,无声无息。
而夏梦用作能量转换的身体,在封闭钢筋混凝土般的囚笼中,于无言里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夏梦为了不中断能量转换过程,而强行通过的自杀危机与精神危机的根源能量转换困境,被迫在自我挣扎里自我抛弃,近几年年来越演越烈,随着战争原子化时代的到来,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且正在不分国界种族散播出去。
夏梦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理会了那个孩子,不受重视的,直接被抹杀的孩子,并且用她自己的方式在接触与陪伴。
夏梦如何做到的,对研究员来说,是个谜,充满令人愉悦的神秘与使她体会到充实的不可预知。
夏梦由此所负荷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在其他任何人那里,充其量一个不了了之。
没有什么比明明住在自己身体里,却被钳制不得自我救助更为惨烈,研究员对此最深有体会。
自疗并不能自救,却能为自救争取时间空间,尽量留有余地,即使在不可能的情况里,在这一点上,只有寂静才能够被倾听到,至于为什么、连最高力量祖灵和时天宇都不得而知。
实际上,夏梦越来越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能量转换只是自我挣扎里的一种自我保护,能量转换愉悦与能量转换快感更像是痛苦过程里不堪忍受时的一种机体自我调节与自我麻痹,尤其在被残暴虐待中。
这两者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