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夏家姐妹的母亲夏雨烟就是这么坚信着,宁愿也无视于自己无法被改变的卑微,也要建立一生的传奇,哪怕是在扭曲变态的基础之上。
时天宇曾经想用不顾一切的获得所有力量来逆转眼前的这一切,却发现自己不过沦落成为力量的玩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利用,当作操纵工具。
即使他已在暗暗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时天宇最终还是如同漂萍一般,始终在汪洋大海中,聚散不得由己,这样总是处于动荡不安,使他渐渐心生邪念,甚至一度觉得死亡才是定数,那么他要获得终极力量,就必须要能够统辖死亡能量。
而今的他渐渐察觉到,除了生死之间的奋力挣扎之外,时天宇从夏梦身上体会到了没有人能够超越事实。
事实也无需被超越,它并不像等级碾压一样,会使得人丧失对自己的支持,可是它一旦浮出水面,最终会建立起真正的等级,碾压一切,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甚至连什么都已经做不了了。
人所能做到的就是在事实碾压之前成为事实本身,又或者尽量接受事实,至少不成为被碾压的对象。
一旦意识到有了事实这样一个坚实的基础,时天宇觉得自己如蜉蝣人生一般,总是动荡不安,停不下来的生活和思绪,都找到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支撑点。
哪怕事实作为支撑点,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变化,时天宇决心以自己的侦破手段,尽量发挥出来,能够真正的依托事实来重新构造自己的生活。
无论是对于生活,还是他自己,时天宇实在不想再这样支离破碎下去,他的人生里,从小到大就没有顺遂过,那么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不再跟自己闹别扭了,哪怕他依旧被压在底层,可是在事实面前,所有一切人和事物,都不得不平等。
时天宇将在遵从事实、探寻事实线索的过程中,静静的等待着夏家姐妹两人最终交流的结果,那将决定眼前这整整一个世界的命运。
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里的六片荒地中的搜索之中,果然如叶予所说,到处都是鞭炮和烧残的香烛痕迹,场地上原有的线索基本上都被破坏殆尽。
时天宇亲自验收了每一片场地的搜索工作,刚走到第六片荒地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将近九点了,这片荒地黑的渗人,原本是开发商圈了一百多亩的地,想来建别墅,哪晓得建不到了一半,就由于资金不到位,成为了一片烂尾楼。
在这片地当中,还有一个人工湖,这是一个雨水湖,这个片区周围都没有水源,经过了一个冬天的严寒冰冻,以及春寒料峭之后,今年又是春旱,于是乎已经浅得只有中间一汪水,周围一大片全是沼泽地。
沼泽地中长满细弱的芦苇,干枯的枝叶相互摩擦,随风摆动,发出唏唏嗦嗦的声音,仿佛四周的黑暗中潜伏着什么怪物一般,令人心中发毛,再加上四处都有空洞的楼房,像黑洞洞的眼睛,透露出阴森而荒凉的死亡气息,从而在这片荒地里,被过年时候的人气干扰的最少。
五六个警员带着两只警犬,静静的等待着时天宇的到来,准备着向他汇报整个下午的搜查结果即使是这一大片荒地保留得弃尸场地最完整,可是在这一次次重复搜索中,并没有什么线索,跟其他五个荒地、以及第一次勘察的结果一模一样。
由于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作补充,等待他的警员们意兴阑珊,时天宇听完了带队警察的汇报之后,本想一抬手,撤队离开现场。
突然之间时天宇想到了什么,手不禁就在空中改变了方向,指向那一滩黑幽幽的沼泽地问:“你们带着警犬搜索的那片区域没有?”
带队警察回答道:“今天下午已经专门叫了两个蛙人,走进沼泽地搜索过,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时天宇闻言满脸的失望,还好隐藏在夜色之中,不易被察觉,他正想示意小分队撤离的时候,带队警察却又犹犹豫豫的想说些什么。
“只是什么?”时天宇停下脚步,转身问他,那个警察回答道:“只是蛙人们回去清洗他们的身上的蛙人服和目镜的时候,却发现只要一碰到清洗液,他们的服装和目镜表面就被腐蚀得模糊不堪,变得异常毛燥,但是还不足以到穿孔的地步。”
“他们以前碰到这种情况没有?”时天宇皱着眉头问道,那个带队警察局促不安的回言道:“从来没有过,他们的蛙人服装,尤其是目镜都是都是经过特殊防护处理的专业用品,在市面上是购买不到的。”
这样的专业护具即使不能说是坚不可摧,可是仅仅是腐蚀掉表面,也已经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