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不说话,就只是低头滑着手机。叶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状又害怕打扰时天宇,他们之间就只有一直沉默,她试图说些话来,打破这沉默。
可是当时天宇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望着她的时候,那认真的眼神一如当初的使人迷乱,让叶予完全忘了想要说些什么,只听见自己在词不达意中东拉西扯。
于时时天宇的眼神又时不时的溜回到了手机屏幕上,并且频率越来越频繁,最终又低下头去开始,专注的看他的手机,同时会不忘吩咐叶予一句说:“你要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也许时天宇只是那么顺口一说,对叶予来说却像是久违了的答复,如同命令一般,使她必须要遵守,她既怕打扰他,又不敢违背他,一着急,就只有张口结舌。
惟有这个时候叶予会庆幸时天宇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否则他会看到她这样一副窘态,定然会使她感到无地自容。
叶予怎么能够忘记时天宇?她垂下头来,泫然欲泣,为什么她成为了不死之身,拥有了巨大的死亡能量,并且能够随时的调用和组织这些能量,却对她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保留下来,毫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如何对待这样的她自己,更别提能够站在他面前,向他表白她的心意。
然而即使表白了又怎么样呢?时天宇有他自己的家庭、妻子和女儿,这些叶予都带不给他,那她能给他的又是什么呢?她的陪伴吗?可是他从一开始就对她说过,不要。
为什么?这早已明明白白注定是一场死局的情感,居然在叶予成为不死之身,归还了血缘里的所有血液之后,还依旧留在她的不死之身的心中,难道她对时天宇一早就已经死心塌地?可是她跟他,连开始都没有,他从来没有真正承认过她,她在他身边却留不下来,却又绝对的走不掉。
叶予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与她自己对峙,看着时天宇就在她身边,却什么都回复不出来。她越来越沉默,这沉默里包含着注定的无奈,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她没有办法承认,在情感面前如此无能为力的她,而在力量上却超乎异常的强,她应付不了这样的巨大反差。
为什么要叶予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的迷局,她宁愿去重整一个机构,将基地完全带上地面来,彻底地符合伯爵的要求,她也依旧弄不懂她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情感上软弱到如此地步,使她连用她自身力量的强大的无法来安慰这样的她自己。
自从幼小时就在组织里经历这样严酷的改造,叶予心中一直将力量视为绝对依靠,而今她成为了她想要的力量本身,却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深深地沉沦在对时天宇的情感之中。
叶予对时天宇的爱更甚于她自己,甚至她可以为他抛弃自己,要不是她看重她自身的力量,还能为他所用,也许她真的就远走高飞,宁愿不再见到他,也许这样她就会彻底死心了。
“为什么一想到这里,我就如同已经死去了一样,我沉迷在对他的情感之中,就真的那么无可救药吗?这样的我到底该何去何从?”叶予垂头丧气,彻底放弃了时天宇攀谈起来的企图,他在局里待了一会,就继续回到医院进行长时间复健。
叶予下班后害怕时天宇在那么大的运动量下,身体不堪重荷,却又不知道怎么帮他,毕竟这就是他恢复健康的必经阶段,她想了想,买了粥到医院去看他,他正复健完,还在病房里坐着休息。
明明时天宇就在叶予眼前,她却如此的想他,想的都快要发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夏梦就在旁边帮他削苹果。
时天宇和夏梦他们俩人近一段时间有了比以往更加频繁的接触,刚开始还异常的拘谨,渐渐的就变得活络了起来,只是夏梦每次都不会呆很久,十几20分钟之后就会自行离开。
有一次在夏梦起身离开时,叶予忍不住跟夏梦一起走出了病房,拉住她的胳膊,问她说:“是不是由于我在一旁的原因导致你留不下来、在他身边?”
夏梦并没有试图摆脱叶予对她的抓扯,是她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主动放开了手。
夏梦很认真的看着叶予,对她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在病房里面,我根本就不会走进去,每一次走到他面前或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都太难了,你知不知道,以往那么多日日夜夜里,包括我的睡梦之间,哪怕我在重重梦境中不断地逃离,都逃不过反复和他之间的争执。”
“而我这么做一方面在于挣扎,想要保持自身的独立,一方面却使他对我的操纵更加的深入,我没有办法摆脱他,我不知道我这样来探望他,事到如今我依旧对他的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