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依依这时也听不清楚是谁的声音,好像是谭笑踪叫的,又好像是其他人叫的。身后的空荡与身前的白光让她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下来,然后就感觉到脚后跟一空,整个人往下坠入,本能的一声大叫后龙依依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开始变得空白,白茫茫的一片,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她已经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脑子不受控制的一片空白,天地、山川、眼前的所有一一映在眼帘,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让人舍不得。就连不远处越来越模糊的打斗声都变得那么的悦耳动听,只怕今后她再也听不到了。那么蓝那么近的天,近在咫尺,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
以往的一切在眼前一一浮现,却又转瞬即逝,那些令人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这时看起来都是那么令人美好,可是此时她真的要死了吗?她突然很舍不得很留念,原来活着是那么美好,可是为什么这个道理都要在人即将死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呢?难道人真的只有在即将要死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对于生的渴求吗?
她不想死,可此时她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往下落,思想变得轻飘飘的,好像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山风吹散,她手本能地向上伸着,可一双眼睛却被山风吹得闭了起来,隐隐约约中她听到有几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叫起了她的名字。
声音很多也很嘈杂,可她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已经离她很远很远,好像是在她上一世的生命里才出现过,曾让她最流连也最难忘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她梦里多次出现过,曾让她试图努力忘记却怎么也忘记不了,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在心里越藏越深的声音。
她猛地张开眼,脑子顿时从缥缈的虚空里抽了出来,却又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梦里。
“依依,抓住!”
那么不真实,比浮在棉花一样的云朵里更不真实。她的眼睛不相信地张大着,紧跟着横在雾气当中的身子往下一竖,手已经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
她望着这个人,嘴里已经忘记了叫喊,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自己正两只脚踩在空气里。仿佛只要看见这个人,所有的担心害怕都是多余的。
他的眼睛刚毅深沉,像是黑夜里深邃而又明亮的星星,冷静沉着却不拒人,反倒让人找到一种归宿似的安心。浑身散发出的成熟稳重之气让人自然而然就忘记了身边的害怕,一颗心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仿佛自己此时面对的并不是危险,相反的而是一种可以放下一切的依靠。
龙依依望着这个人,他的幽暗深邃的眼睛,曾经让她那么迷恋的眼睛,她就真的什么都忘了。
看着这双眼睛,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努力想要平复下来的心在顷刻之间崩塌,被深藏起来的记忆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她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什么也没有忘记,那些记忆就像酒,被深藏在地窖之中,可能你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可当你突然想起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些酒已经因为藏得太久而发出浸人的清香。
他宽大而又有些粗糙的手将她紧紧拉住,脸上出现着惊魂甫定的害怕。
“依依,坚持住!”
他身后跟着很多官兵,在他的身后与人厮杀,而与此同时杨雁云手中的三须叉已经长驱而入到了他的背后,正要一叉将他刺入这万丈深渊中去。龙依依的思绪从梦幻中回到现实,大叫一声:“小心!”
胡雁右手还是将紧紧地将龙依依抓住,左手拿起剑往身后一剑劈去,竟将杨雁云震得手上三须叉差点脱手而飞,脚步向旁边几个踉跄才站稳。胡雁已经一个用力将龙依依从悬崖下面托了上来。
“你没事吧?”
龙依依兀自还在怀疑着眼前的真实性,点了点头。
这时杨雁云手中三须叉再次刺了过来,胡雁迎了上去,长剑一吐,与他三须叉一碰撞,电光火石之间十余招已经过去。
胡雁横腕直劈,将他三须叉劈偏在一边,同时进剑绞刺,顺着叉柄直到杨雁云的手腕,“啪”的一声将他三须叉震得掉落在地上。收剑退步立在一边。
杨雁云大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我的名字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这次来就是奉命来剿寨的。”
“好大的口气,以往朝廷派来那些人都是你这样的口气,可结果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然你可以等着看看。”
杨雁云“哼”了一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