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静,微弱的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窗台上零散东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的女人,泛着一股说不尽的诡异感。
童安南缓缓从床上睁开双眼,充斥在鼻间的药水味让她有片刻的怔楞。
这是哪儿?自己难道没有死去?
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的痛感,牵动着敏感的神经,让她从片刻的怔楞中瞬间回神。
尽管全身发软,童安南还是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盖在身上用来挡空调冷风的被子滑落,冷风打在薄弱的病号服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之下,童安南看见放在被子上的手腕处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让她立即联想到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难道是自己在死后被金铃儿割了腕伪造成自杀的场景?
真是天方夜谭!依照自己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自杀这种蠢事,金铃儿也不会想个靠谱点的主意。
童安南看着满是血痂的手腕,心中有些异样涌出,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一双手在童安南的眼下反复翻转,童安南终于看出了异样的地方,就出在这双手上。
这双手骨节分明,长而有力的手指很适合弹钢琴,而自己的手不是这样的,自己的手很小,比常人的小上很多,指尖打磨得十分圆润,手背上也有不少肉,还有几个浅浅的肉窝,看上去甚是可爱。
难不成自己死过一回后,手还能自己变样?
可接下来的发现让童安南脑子转不过弯来,自己一头爽利的短发什么时候及腰了,自己在医院也就躺了一周左右,而且自己的胸......好像也大了不少。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重生?穿越?还是借尸还魂?
童安南凌乱了,在床上坐了一个小时后才接受了自己不再是童安南的事实。
接受了事实的童安南无力再纠结身世的问题,既已成定局,她再纠结也没用了。
既然不再是童安南了,那她就好好活这一世!
冷静下来的童安南恢复了一些力气,尽量避免手腕处的伤,将滑落到腹部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环顾了一圈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与前世呆的vip病房有些相像,难怪在初醒时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不过与前世病房不同的是,这儿并没有医疗器材,若不是刺鼻的药水味,真的难以相信会是病房。
这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窗外传来,好似婴儿的啼哭声,分了她的神。
哪儿来的孩子?
她很喜欢孩子,前世她与白阳结婚近五年,却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她还常常为自己没有孩子而伤神,始终认为自己对不起白阳。
现在想来,没有孩子倒是一件好事,那样孩子就不会遭到白阳的毒手,不然见到孩子的尸体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哭声断断续续传来,牵动了童安南的心,她下了床向窗户走去。从窗外看去,可以看出自己是在三楼,哭声是从楼底传来的,却没有寻常婴儿啼哭时身边母亲的哄声。
会不会是被人遗弃的孩子?医院就没人管管?
一向对孩子心软的她放不下心,她得下去亲自看看。
童安南向来打定主意就行动,拖着还很虚弱的身子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走廊很安静,安静地让人生出害怕的心思,童安南走在无人的走廊上,一片空荡,惨白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映在墙上,仿佛想吞噬下一切。
婴儿的哭声牵引着她向楼下走去,昏暗的楼道安的是感应灯,橘黄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伴着一阵阵的哭声,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若是常人,早就生出了胆怯,可是童安南丝毫不惧。
下到一楼,楼道连着一道后门,后门这时正大开着,童安南转个身出了楼道。
原本以为在楼下可以更好地看清情况,可出乎童安南的意料,朦胧的月光将树影重叠在一起,除了能看清树影之外的小道,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出了楼道,婴儿的啼哭声也越发地清晰,童安南看着前面黑乎乎的树影,迟疑了片刻还是进了树影里。
树身大概有两米之高,参差不齐的树高让有些地方能射进一些月光。童安南踩在有脚腕高的草丛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很快,童安南就感觉身下病号服的裤脚被什么撩起,突然的冰凉触感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