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正门。

这个时间华灯初上，七十六号门口亮起两盏昏暗的灯，大门口有两个穿大衣站岗的士兵，。不时地会有一辆车子或是两三人进出，但间隔时间很长。看着很安静，丝毫没有给人魔窟的感觉。

在外面，杜月海一般不会跟苏楠一起进餐的，这也算是上流社会的规矩，但是今天苏楠却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起吃。

“这家牛排和松茸都不错，只是鹅肝和鱼子酱稍微差了一点，不过也是我个人口味，你可以试一试，兴许适合你。”

坐在一起，苏楠才发现最近还真没有和杜月海好好坐在一起吃过一次饭，更没有好好聊聊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确定杜月海是自己的手下，也是自己的兄弟，不再是一个免费保镖那么简单了。

“谢谢！”杜月海也是受过正规培训的专业特工，对于西餐也是比较在行的，很快拿起菜牌点了几样，然后看向苏楠，“教授，我坐这里不合适吧？”

“菜都点了，你才发现不合适？”苏楠笑了笑。

“哈哈，我也是嘴馋了，不争气，让教授看笑话了。”杜月海有些尴尬，但很会给自己下台阶。

“看来是我照顾不周了。”苏楠接着转移话题，“以前来上海，我都要来这里吃一顿饭，这里的考牡蛎很经典，我给你也点了一份。”

“谢谢教授！也不是您照顾不周，您对我非常好了，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看，而且还治好了小青的顽疾，我是感激不尽啊！总想为您做些什么，可是我一个草莽粗人，您的事情我都伸不上手。”杜月海心有不安地搓了搓手，脸上有些惭颜。

“老杜，不能这么说！最起码我跟你一起出门，就有种安全感，这已经足够了。”

“……”

饭菜来得很快，两人也不说话了，开始就餐。

两个男人在一起吃饭，的确话头比较少，杜月海很快就把牛排、牡蛎吃完。但是苏楠吃饭细嚼慢咽，吃起来很斯文，这时才吃了一半都不到。

这时，苏楠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这时看到七十六号的大门里走出来一男一女，因为距离太远，光线又很差，看不清容颜，但是从男子的身形他觉得有些眼熟。

那两人很快走到十字路口，站在路灯下，尽管仍然有些模糊，但还是清晰了不少。两人的打扮很市民化，男的粗布短棉袄，女的身穿深灰色棉衣，围着粗布戴穗的围巾，头上带着毛线帽子。

看到苏楠朝窗外看去，杜月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此时那两人已经走过了马路，站在对面一家中餐馆外卖口交了外卖。

看两人的站位很是小心，女的正对着外卖窗口，男的反身站着，头部不易让人察觉地左右转动，像是在注意街上人群车流的样子。

这时候，不仅苏楠已经能看清楚此人，就连杜月海也看得清楚。

苏楠的脑子里快速地变换着一张张面孔，最后跳出了两张面孔，最后根据体型，剩下了一张。

略一回想，他想起来这个人见过，就是几天前在城隍庙香烛街见到的。当时这个人就在福记香烛店左边那家南海香烛点门口站着，之所以苏楠能记住这张面孔，是因为他觉得此人猥琐的眼神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且双手始终揣在口袋里，像是很怕冷似地，当时苏楠就觉得此人很是不妥，十有八九也是七十六号的人。没想到这才过去六天，就证明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蔡晓，本是在上海第一个和苏楠接头的、军统的联络人。

但是，苏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更加不知道他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女人接过窗口递出来的一大包东西，那包东西很多，虽然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食物，但看量就知道足够四五个大男人吃的。

蔡晓见打包的食物拿到手，伸手烂了两步黄包车，他和女人一人一辆，黄包车掉了一个头，在十字路口转上桑德兰大街。

这时，苏楠忽然转头对杜月海道：“老杜，那个男人是我很多年没见了的朋友，你开车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到了哪里，然后回来告诉我。不要打扰他们，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杜月海刚才在心里还疑惑呢苏楠为什么总盯着那个男人看，（因为朝向的角度不一样，他并没有看到蔡晓和那个女人是从七十六号大门走出来的），现在听苏楠这么一说，马上便释然了，“放心吧，小事一桩。”

杜月海快速下楼了，车子就停在楼下门口的路边，启动开出来也没有花很多时间，当他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