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半年表彰一次是不是有点太勤了,可不可以等到年底一次性表彰。”江雪有些犹豫的看着廖英,说道。
廖英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当然表彰是为了更有力的促进工作,进一步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如果我们把这些拿到年底一次性表彰,奖励也一分不少,也可以起到一样的效果。同时现在已经三季度的末期了,时间也很倡促,是否可以……”江雪继续说道。
还没等江雪把话说完,廖英局长把手凌厉的一挥,打断道:
“不要说那麽多,表彰就是为了推进工作,花点钱也值得。”脸色看起来有点严肃。
江雪本想再解释两句,刚要开口,廖英就把笔往桌上一放,呵斥道:
“不说了!”脸色越发难看。
江雪想着前次廖英那气势汹汹批评自己的情景,心里还是很有些不甘,想了想,又忍了,没有再说什么。
在呵断了江雪的话后,廖英讲着这次表彰的重要性。突然,江雪站起来,收拾起自己的笔记本,怒气冲冲就往会议室外走。
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江雪。
“妈的,也太霸道了!益昌县计生局又不是哪个私人的!”江雪吐出了极少的一次脏话。
听见了这句“妈的”--鲁迅称之为的国骂,廖英内心一跳,更是十分气恼,她知道这是针对自己,但是因为自己正在讲话,所以也就无暇顾及,没有反击,只是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气呼呼往外疾走的江雪。那眼光像两只利箭,更像刮骨钢刀。看见江雪被气成这样,她的内心暗暗的藏着一丝快意。虽然嘴上在慢悠悠的讲工作,当心理却暗自骂道:
“屄婆娘!你看那骚货样子,令人作呕!”
女人一旦恨你了,那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大一会儿,会议就结束了。龚副局长走进江雪办公室。
龚副局长是计生局领导班子里年龄最大的,为人和善,江雪一直很尊重他。看见龚副局长笑眯眯的进来,江雪招呼道:
“龚局长,请坐。”
龚副局长面皮白净,秃顶,一颗圆圆的脑袋,只有四周有一圈稀稀拉拉的灰白的头发。
听见江雪招呼,他顺势就在对面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轻言细语而和善的说道:
“廖局长让我跟你谈谈。”
江雪一听,正无处发出的胸中的无名火一下就窜了起来,脸色一沉,语气很冲的反问道:
“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
刚一说完,感觉对龚副局长的语气太硬,又缓和的解释道:
“龚局长,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我知道。”龚副局长微笑着抽了口烟,看着江雪,回答道。
江雪没有接话,只是黑着脸。连胸脯都在加剧起伏。
“主要是因为会还没有开完,你就走了。”龚副局长语调平缓的说道,像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难道她还不清楚!?”江雪看着龚副局长,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龚副局长嘿嘿一笑,透着自我解嘲的意味,也根本没在意江雪的语气,但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她说你这样不利于团结,有损班子形象。”
江雪一声冷笑,道:
“龚局长,她廖英说我在破坏团结?真是睁眼说瞎话,整个过程你们都看见了的。她作为班长,一把手,连尊重人的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而且我作为班子成员,既然在研究工作,我有发表自己意见的责任和权力,如果我连这点都没有,那我参加会议还有什么意义!”
龚副局长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连连摇头叹息,沉默了一会儿,气氛也显得凝重。
“副职难为啊!”龚副局长感叹了一句,笑笑,出去了。
江雪知道,龚副局长是一个老好人,从不与人争长论短,有时上面掉下一片树叶,他都会绕道走,生怕砸着自己了。而且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过话,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也不会转达给别人,包括廖英,即便廖英问他,他也只会几面抹光。所以在局里面的人缘关系极好,职工可以跟他开开玩笑,他也不计较。廖英有时候不高兴了,当着职工甚至一些外单位的人面怼他几句,他也嘿嘿一笑而过,所以每年的先进个人几乎是非他莫属,高票当选。
看着龚副局长走出去略微佝偻的背影,江雪仿佛看见自己几十年后的形象和结局!一阵隐痛涌上心头。她想,这样工作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