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有大量的在外割生漆的缘故,所以三泉镇的民风十分彪悍,而且极其精明诡异。曾经有一个割漆的组织者,也可以说是老板,讲,在外面割漆的人必须要有这个德性,如果软弱了,会被其他地方的割漆的人欺负,不仅把自己割下来的生漆被人抢了,而且还可能掉脑袋,因为都是常年在深山野林里出没,被杀了也没有人知道。而且三泉镇出去割漆的人中也有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的。
还有,割漆的人十分忍得,因为初次割漆的人,大多数要生“漆勺子”,这是一种皮肤病,人的皮肤在初次接触生漆的时候,都会发痒,然后溃烂,再慢慢结疤,恢复。只要得过一次,身体自然就产生了免疫力,以后就再不会得了。
但是在第一次得这种病的时候,那是相当的难受,奇痒无比,越痒越扣,越扣越痒,扣得浑身溃烂、浮肿,那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但是他们都坚持了下来。
由于生漆是做老式仿古家具用的,90年代后期,尤其是到了二00几年,欧式等现代家具兴起,而这些家具用料不再需要生漆,所以生漆市场大幅萎缩,于是一些割漆的人很多就将割漆挣的钱转行做起了油菜加工。
经过10多年的发展,三泉镇的油菜加工已成气候,三泉镇的油菜价格,对西南地区的影响极大,三泉镇的油菜价格打个喷嚏,西南的油菜市场就要感冒。每到油菜收割季节,一辆辆巨型货车从外地拉来菜籽,再经过这些老板的加工成菜籽油,又运往全国各地。
坐在组织部长林一宽的办公室,任杰得到了一项重要指示:立马到三泉镇,接手党委书记的工作,处理一切事务。
任杰问道:
“那白云镇怎么办?”
林一宽想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道:
“县委还没有具体的人选,先由镇长李小刚主持工作。”
任杰“哦”了一声,又问道:
“那我是什么时候去?文件还没有下呢。”
林一宽没有直接回答,走到门外去,把常务副部长陈新华和干部股长刘明皓喊了过来。两个人跟了进来。
任杰与两位招呼后,林一宽对二位吩咐道:
“你们立马起草一份文件,县委今天晚些时候要开一个紧急的县委常委会,任杰任三泉镇党委书记的议题要在会上过。”
等陈新华和刘明皓出去后,任杰主动给林部长水杯续满水,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办公室喝酒啃猪脚的情景,想起了曾经给李小刚的承诺,更想起了李小刚的与自己合作的点点滴滴。
坐下后,任杰试探性的说道:
“林部长,我现在不是白云镇的党委书记了。从工作出发,我想给组织上推荐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
说完后,看着林一宽。
林一宽喝了一口茶,爽快的说道:
“行啊,你说说看。”
任杰略一思考,说道:
“我个人认为,镇长李小刚还是不错,能够担起这副担子。能力强,人品也很好。”
林一宽只是看着任杰,等了一会儿,说道: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等研究的时候我再考虑,当然你可以再给县委周书记汇报一下。”
任杰又补充道:
“李小刚也当了多年的镇长,在其他乡镇也当过镇长,经过了多岗位锻炼。谢谢林部长。”
林一宽嘿嘿一笑,道:
“现在还说不到这档子事来。当然组织上会考虑你的建议,现在你最迫切的任务是到三泉镇,尽快开展工作。”
过了一下后,说道:
“那明天我送你去。你今天先回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再县上的时候,虽然对全县的所有乡镇都有所了解,也包括三泉镇,但现在组织上真正让自己去主政一方,任杰突然感到心里没底,空空的。
因为还在放假期间,县政府大楼的大门口紧闭,只在二楼的侧边开了一扇小门,几个值班的保安正襟危坐。看见任杰从楼道里出来,有认得他的,还轻微的喊了一声他过去的职务“任主任好”。任杰也礼貌的看着他们,微笑着说道:
“值班啦。”
从县政府“拥抱大楼”出来,站在二楼的大门口,任杰抬头凝视着前方。
大楼的正中是一块偌大的停车场,停车场的中央插有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是迎风招展的国旗。
围着停车场的三方的水池没有装一滴水,干干的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