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看着张刚安,说道:
“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张刚安再次点燃一支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
“任书记,你今天能够给我说这些,我很感动……”
说到这,张刚安将香烟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眼睛看着手上的香烟,一股是乎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怨闷之气慢慢地升腾起来,继续说道:
“是,我对这次县委在我们三泉镇的人事上的做法有意见……”
然后抬起夹着香烟的手,把香烟放在嘴唇上吸了一口,说道:
“我张刚安在三泉镇苦苦工作了二十多年,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了现在已经是满头花发的半老头儿了。三泉镇的哪一个村我不熟悉?哪一家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三泉镇那时的老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现在他们又是什么样子?三泉镇的街道,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这些发展和变化,当然首先是党和国家的政策,让老百姓受益,但是,这些变化,也有我张刚安的一份功劳,也有我张刚安的一份付出……”
听着张刚安的话,任杰也默默地点着头。
张刚安说道:
“也许你要说,你张刚安不是从一个一般干部,现在都当上了一镇之长了吗?我也知道我张刚安能够从一个农民的儿子成长为一镇之长是多么的幸运。再举目一看,在我们三泉镇,在我们益昌县,甚至全市等等这些地方,又有多少的农民子弟能够当到这么大的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在基层默默无闻的干了一辈子,可能有很多人连个股长都没有当到。与这些人相比,我张刚安又是多么的幸运啊。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我张刚安能够当上镇长,这既是上级组织和领导对我在工作上的认可,也是我张刚安应该满足的了。但是……”
说到这,张刚安将眼光定定的看着任杰,好像眼中满含着愤怒似的说道:
“任书记,说句不客气的话,难道我张刚安就不能当党委书记吗?是我张刚安的能力不行,还是我张刚安缺了什么吗?”
张刚安慢慢地将目光从任杰的脸上移开,说道:
“不是我没有当党委书记的能力,也不是我缺其他的什么,而是缺我能够当到党委书记的关系、后台、背景。”
然后又转过脸,看着任杰,说道:
“而你有。”
任杰一笑,说道:
“张镇长,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背景什么的。我还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张刚安立马打断任杰的话,说道:
“你虽然是农民的儿子,但是你现在与我们都不一样了……”
任杰呵呵一笑,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大家都一样。”
张刚安摆了摆手,说道:
“任书记,你不是说了解过我吗?说实话,我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你。你是外县人,前面的几年都没有什么,但后来你到了县级机关,尤其是给县委书记周博当秘书,这是你人生中最大的转折。说句老实话,你如果没有这一步,现在的任杰可能不一定赶得上我。像你这样的年龄,如果在乡镇上,一般来说可能就是哪个办公室的主任或者还是个副主任,顶天了最多就是个副镇长,还在我的手下……”
任杰听着,心里也在感叹,张刚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张刚安继续说道:
“所以说你给周博当了秘书后,是你人生的一大转折。也正因为你是周博的秘书,所以你才有机会让领导认识你,尤其是得到县委书记周博认识你的机会。当然,也不是每一个领导身边的秘书都得到了重用提拔。也证明你任杰还是不错。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平台,你能够当到党委书记吗?”
说到这,张刚安叹息一声,说道:
“唉,我看他妈的这个官场,就是无数的婊子在一起演戏。就以我们益昌县为例,有几个领导的儿女没有在这里当官?日他妈哟,即便他们要退居二线了,给组织上提的要求就是要把他们的儿子或者女子,要么是儿媳、女婿提拔一下,他们才退下来。他们凭什么自己享受了权力,还要把权力转移给他们的儿女?这就是他妈的跟封建社会有什么区别?
我们这些农二代、平头百姓二代呢?谁给我们这些人上升的平台?”
看见张刚安越说越气,任杰打断了张刚安的话语,说道:
“张镇长,你也不要这么生气。有些东西,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张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