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乔，她依然是高贵而满不在乎的样子。能够坐到顶峰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至少我不行，现在的，这个不姓戈恩斯特的夏洛不行。

或许那个夏洛可以和洛文对抗，或许只有那个夏洛才能和洛文对抗。

这甚至于不是背叛，不过是一场交易中可有可无的附赠而已，洛文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真糟糕，我输了，我会死。我的眼睛中映出洛文干净年轻的脸，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却直接挪到了窗边。

“你还没输，夏洛，在你没死之前，还不算输了，”森洛说着，忽然伸手推了我一把，站在窗边的我重心不稳，直接从五楼摔了下去，“既然选了你，果然是没有后悔的余地的。”

如果摔下去，不会死，留在这里就是必死无疑。

慌乱之中我看见洛文气急败坏的脸，真不适合你啊，洛文。森洛的佩剑被拔出来，刺进了他心脏的位置。

血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我睁大了眼睛，下一秒，后背传来剧烈的冲击。疼，好疼，肋骨大概断了，或者更糟，全部戳进了肺里？我躺在冰冷的泥土上，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被一寸寸冻结。

森洛死了，为了我，或者那个可能回来可能不回来的夏洛·洛·戈恩斯特。

我抬起头看着我掉下来的地方，洛文探出一半的身子，伸出右手十指张开，低低的颂唱了一段咒文。我的脑中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一把铲子硬生生地把记忆从深处挖掘出来。我一直追寻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涌进我的脑海，一段记忆足以改变一个人，我正在被篡改，或者说复原，变为原来的样子。

洛文将剑拔出，看着森洛苍白的脸残留下的表情竟然是嘲笑，嘲笑谁？自己吗？

真该死，明明都输了，还有什么资格嘲笑。

森洛的能力是读心术，他知道所有人的想法。也正因为他知道，他才罪不可恕。夏洛几千年前被洛文污蔑时，他其实早就知道，但他没有阻止。而现在，他知道乔会背叛，但却还是让夏洛来找她。

为什么？洛文虽然没有问出来，但他知道森洛听见了，为什么甘愿赴死？

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吗？还是你懦弱到连生命都可以随便放弃？不，这不是曾经彼克里森器重的森洛·洛·戈恩斯特。

“我没有对这个世界失望，也不是对长老院，或者戈恩斯特家族，虽然它们都没有所谓未来的希望，”森洛对洛文这样说到，“我所失望的，是洛文你。”

洛文下楼时，原本我坠落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他俯下身轻轻抚摸着被鲜血浸透了根部的花枝，不露痕迹的笑了起来:“姐姐，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