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柔痊愈之时,白离便在凝柔所住的房间内隔出了一个小房间,而后将自己的床,自己的桌全都搬了进来。
“你要干嘛?”
“陪你。”
“我不需要。”
“我需要。”
如此,白离便无赖地和凝柔一同住在了梅园。
一连五日,白离都在梅园中陪着凝柔,食同桌,食同桌,食同桌。
每每饭毕,白离都会进到隔出的小房间里处理大小事务,凝柔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房门开闭的吱呀声,看到最多的身影就是青苍和紫罗。
灼华有三员大将,白离为首,也是当今烽火三烟尘之一。
另外两员大将便是青苍和紫罗,白离的左膀右臂,也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上将之才,在世人的眼中也就仅在烽火三烟尘之下。
五日内,几乎日日都可以见到青苍和紫罗的身影,有时一日要见到五六次,有时还能见到青苍和紫罗同时向白离汇报着何事。
需要青苍和紫罗同时出现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出入之间,眉眼不喜,步履沉重,而白离也许久未再显露笑容。
凝柔心思缜密,由此便隐隐察觉到灼华国近日好似不太平。
灼华国不太平本应该是值得庆祝的喜事,可是凝柔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忧愁,不是为灼华国忧愁,而是为了白离。
食同桌,白离不发一言,不自觉地凝柔便会在夹菜的空隙偷着用余光瞥上一眼,瞥见眉头紧锁的白离,她的心便会咯噔一下,目光也随之黯淡。
凝柔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但是她明白她好像在担心白离。
这日,积雪将尽,天空却又是飘起了雪花,似是不甘心从世间消失。
凝柔一如既往地坐在床上,发呆地看着另一个房间里的白离处理着灼华事务,在他的面前站立着两名魁梧的男子,便是青苍与紫罗。
本就眉头紧锁的白离,在听到青苍和紫罗的一句言语后,顿显焦急,猛然起身,提起佩剑便大步往外走来。
“我进宫一趟,不准出去,等我回来。”
白离看都未看凝柔一眼,甩下一句蛮不讲理的命令,便推开房门与青苍、紫罗乘车入宫去了,想必是真的有急事。
“驾~”
车轮滚滚,马鞭响亮,马车载着三员大将急匆匆地赶往宫中,雪又大了些。
凝柔转过身来倚在床上,目光透过疏窗望向了院中。
院中飘雪,有一株红梅,乐卿公子的府宅中也有一株红梅。
彼处的红梅是为凝柔一人所植,而此处的红梅不知情系于谁,但也许就是随手一植,由此更显薄情寒凉。
往年飘雪的时日,公子总会和凝柔来到院中,打雪仗、堆雪人、以及最重要的卧雪侍梅。
现在却是孤零零的一人。
甚是想念在乐府的光景,却明白乐府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往日的玩伴还在吗?
乐卿公子,彩儿公主,那三个家伙,在哪里?
念及至此,凝柔却又埋怨起了自己来。
凝柔啊凝柔,公子身边怎会有你这般蠢笨的侍卫,让你去做个刺客都做不好。
难道预想中的刺客不是蹑踪上梁,突如其来地拿了头去,挥挥衣袖不留姓名,或是翩翩起舞之时,嗖地从袖中掏出匕首,奔上前去插在心窝,而后如惊鸿一般离去,多么的潇洒飘逸,说不定便是以后刺客们奉为楷模的传说。
可如今倒好,英政王的面都没见着,反倒被困在这将军樊笼之中,若是能够早些刺杀成功,又怎会害得容羽被破,公子不知所踪。
凝柔啊凝柔,该说你什么好啊。
……
……
天色始终阴沉,虽是正午,却不见日光,雪反而渐渐大了起来。
凝柔倚在床上幽幽地望着院中的红梅,望了许久,直至渐渐大了起来的雪再次将院中铺上一层厚厚的白絮。
白絮缠人,也缠红梅。
红梅的主树干已是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絮。
白絮寒凉,凝柔仿若已经感觉到了红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往往这时,公子便会和凝柔一起卧雪侍梅,可如今,只有凝柔自己了。
凝柔从床上起身,拉了拉身上的白色狐裘,在房间内找出一把小铲子和一块厚棉布后,推门入院,径直走到了红梅的面前。
望了望梅园的木门,门前没有了军士的守卫,但凝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