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深夜,东湖本就偏僻,平时鲜有人来,更何况现在天晚,这附近更是看不见一个人影。林梓之快速的往公路上跑去,一时腿软趴倒在地。突然眼前一道亮光,上坡的一辆轿车滑落而下,而且速度很快,他还来不及站起来,那辆车便从他身上碾压了过去。
那辆车由于疾驶的太快,且里面无人,很快便翻倒在沟里,不多时自燃爆炸了。而那辆车原本停置的滑坡上,此时已化成了一滩冰水。
徐子凡勾起嘴角,缓缓走了过去。他边走边去掉身上的伪装。
刚走到林梓之身边,他正准备把他抬起扔到湖里,谁料他突然伸出血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腿:“子凡,我知道你恨我,你现在的心愿达成了,赶紧跑吧,跑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徐子凡被他吓了一跳:“你还没死?”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死的。”林梓之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你还年轻,如今犯了糊涂事,定要受那牢狱之灾,不过你现在还可以逃跑度过余生,可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终日惶恐度日。所以我心里是希望你能去自首,但我知道你肯定会认为我在害你,罢了,你赶紧跑吧。”
徐子凡正犹豫不定时,邢暮风突然来了,他把车停到一旁,立即提着医药箱跑了过来。
他探了一下林梓之的鼻息,不禁松了一口气:“子凡,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啊,难道你希望咱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徐子凡回过神来,赶紧打开医药箱救人:“我这支撑不了多久,他需要输血,恐怕我们还不到医院,他就没气了。”
“这你不用管,我已经打了120,不到三分钟,他们便能赶到现场。”邢暮风给他打着下手,“你听,救护车已经近了。”
看着救护车把林梓之带走,徐子凡身子一软快要僵在了地上,还好邢暮风及时的扶住了他。
邢暮风直摇头:“子凡,你真是糊涂啊!”
好在林梓之的伤势不是特别重,再加上徐子凡前期的救护措施,他才保住了性命,只是他的双腿是彻底的废了。
看着自己的下肢空空如也,林梓之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他笑着安慰家人:“你们别哭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要不是子凡,你恐怕就真的没命了,你说你大晚上的去那地方干嘛?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和静怡给吓死了。”林母抹着眼泪好一阵数落。
林静怡依偎在父亲的怀里:“爸,女儿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林梓之拍了拍女儿的背,笑道:“傻女儿,别哭了,爹还要看你结婚生子呢,哪那么容易就走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杵在一旁发呆的徐子凡,真诚的说了声‘谢谢’。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徐子凡会救他,在这一点上,他真的是差他太多。所以他只把这次说成是意外事故,好在大家也都没有起疑。
由于父亲一个月后才能出院,回家疗养,林静怡只好把婚礼往后推了两个月。
只不过从那以后,徐子凡便带着母亲和王武离开了这座城市,再没出现。
从鬼门关闯了一回之后,林梓之是把所有都彻底放下了。出院之后,他便辞去了官职,退休在家修养,并把大别墅卖了,把所有卖东西的钱拿去做慈善。在静怡办了婚礼之后,他和夫人便回到老家,过着一亩三分地的田园生活。从此后,他再也没做过噩梦。
林静怡的婚礼办的很简单,只请了几个较为亲近的亲戚朋友,婚礼最后是在教堂举行的,只有那件婚纱没有变,仍按原计划进行。
看着二人成婚,阮朝云的心里没有她想象的那样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释然了吧。
然而就在他们结婚不久之后,林静怡突然来找她,告诉她她已经和邢暮风离婚了。仍旧是熟悉的咖啡馆,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林静怡里面穿着大红色的长裙,外面则披着一件白色毛绒外套,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
看着她的模样,阮朝云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与之前相比,林静怡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任性吵闹的小女孩了。阮朝云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在岁月的磨砺下,我们不知不觉早已失去最初的模样。
看到阮朝云来了,林静怡为她点了杯卡布奇诺,给自己点的却是一杯白水。她用勺子轻轻的搅动着咖啡:“我和暮风离婚了。”
她的声音很淡,没有悲伤,没有幽怨,更多的是一份释然。
阮朝云诧异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