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和他在木齐市看见的整洁的市容和现代化的城市建筑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才不过百八十公里的距离,就有如此的鲜明的对比,他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在任何社会都是这样吧,当官的看不见的地方就一定比较肮脏些。
‘歇歇脚’旅馆的登记室的里面并不比外面的停车场干净或者漂亮多少。靠近生锈的纱门旁的一个简易架子上随意放着一些被灰尘蒙着的褪了色的旅游小册子和过了期的杂志报纸。可能是因为房间里的温度比室外高出不少,屋内的苍蝇明显的比外面的多,嗡嗡的飞着,绕着他的头和身子。空气中除了淡了许多的酸臭味,还有烧烤食物的味道,其中孜然和辣子的味道份外呛着鼻子。哈克维钻过了棉帘子,关上了纱门,走向了里面的服务台。横着占据着大半个房间宽度的服务台并没有人在,到是服务台后面,一个敞开的门里传出了电视机里演着节目的响声。从一阵阵呼叫声中,他判断管理服务台的人正在收看一个受人欢迎的体育节目,也许是他也喜欢的足球。
他敲了敲了服务台的桌面,然后听着里面的反应。一两分钟还是没有人理睬,他不得不清了一下嗓子,大声的喊着,“请问,有人吗?”
哈克维已经很满意自己的发音,这是天可汗国多民族地区,因为,语音很是混杂。哈克维苦练的语言并没有白费,在很多人听来,已经差不多融入于这个地区七杂八怪的说话声。现在,他已经很自信的能对陌生人进行交流,当然,只是逼不得已的时候而已。
“谁呀?”房间深处终于发出了一个声音。
“住店的。”
“哦,来了,等着啊。”一个懒洋洋的中年妇女从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披着一件厚厚的大衣,手上还捂着一个暖手的红色塑制水袋。看着哈克维,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又显得比较开心。也不奇怪,这里离城区已经没有多少路,不是为了投亲或者访友,很少有人专门到此地来借宿。但商人重利的思想还是让这个妇女显得愉快些。
“住房啊?”还是将信将疑的口气。
“是的,有空房吗?”
“哦,呵呵。”确认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确是来借宿的,妇女神经质的笑了笑,虽然感到奇怪,还是勤快的开始回答着,“有有有,房间多的是。”
她打量着哈克维,显然是在计算着能从这个借宿者的打扮上看看能榨出多少油水来,“一个晚上八十天可汗币,现金,押金一百,现在就全部付清。”她飞快的语速中丝毫不给哈克维有商量的余地。“我这里条件一般,不能用信用卡。”
哈克维本来想装模作样的讨价一番,立刻想到言多必失,于是点头同意了看来是老板娘的说法。这个情况其实对哈克维来说,正是他所需要的。尽管他的证件齐全,可是能不用尽量不用。‘啪’老板娘在柜台上扔出了一本访客登记本,又拿出了一本字据,“自己填身份证,姓名。。。”她交待着哈克维,便埋下头去一笔一划的填写着收钱的收据,不再搭理他。
哈克维拿过登记本时,费了一点心思,他开始有点儿犯难。在训练营中,他努力的学习语言,却忽略了书写,尽管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和他的教官注意到了这点,但对于一个能熟练运用本国语言并书写的天可汗国人来说,这的确有些差距。他拿出了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放在了柜台上,并从里面抽出了自己的证件。用眼瞄了一下老板娘,开始装模作样画起自己的名字和证件号码来。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老板娘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钱包所吸引住了,她怔怔的看了一眼,开始问着这个借宿者,“你住多长时间。”
哈克维趁机放下了笔,“起码两个晚上吧,或许更长一点时间。”
“两晚?”老板娘吃惊的口吻就像天上掉下一个馅饼一样,看来她很长时间没有碰到这么容易说话,不还价的游客了,要知道,这个被当地人称之为‘大车店’的住宿条件,八十天可汗国币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空间。这个年轻人肯定不是当地人,那么他来干什么?老板娘的好奇心愈加浓厚了。尽管这样,她也没有忽略拿好哈克维从钱包里抽出的几张一百面值的货币。
“我猜你是外地人吧。”老板娘开始了她的疑问。
“嗯,”哈克维耸了耸肩,“我是一个旅游者,来这里是俱乐部介绍来的,哦,是木齐市的好汉狩猎射击俱乐部。这是我的会员卡。”他从钱包里又抽出了一张硬卡证件递给了老板娘。
“哦哦哦,”老板娘在钱箱子里收好了钱,接过了哈克维递来的俱乐部会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