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天长酒,两个人的地久茶。一杯一现实,一杯一浮生,杯杯道尽婉转人生。
我恨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恨,而且我知道我会自始至终的恨下去。
他是我的父亲——司空意涵,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将我的母亲当做他的妻子,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孩子。他是一个整日将自己泡在酒中的男子,颓废无能,赌博败家,我相信,这是我见过最糟糕的男人。
我的母亲,鲁清,她是如此隐忍他,她会默默地为他备好饭菜,尽管知道他有时候不回来吃;她会替他收拾一切的麻烦,尽管背负上一切的骂名。
她爱他,很爱很爱,可自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是爱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叫做夏浅生的女人。
或许,那个男人爱的从来都是夏浅生,我曾经偷听过母亲和白久玖阿姨讲话,她们说在夏浅生死的那一天,他也随着她跳了海,疯了般寻找她,可最后,他找的只是一具尸身,没有了任何体温,脸上却是淡淡的微笑,已然僵硬。
原来,夏浅生也爱过他,只是她的爱相比起他的爱来说更加深沉。她不喜欢对他笑,他以为是因为他没有让她笑的能力,以为她只不过把他当成万千大众的一个。她将他推给母亲,他以为是她无私,无私将一个人的爱篡改。
可最后,他知道,她无私了所有人,仅仅对他一人,自私一次,无数次,直到死去。
他知道,他已经无法挽回。
他想自杀,跳入那大海,可是却被母亲拼死拼活的救了起来。他纵火欲将自己烧死,可母亲却用半边脸的代价再次救起了他。
母亲烧毁了一半的脸,换来了一个疯子的存在。
有种爱,叫疯狂,如那个男人;有种爱,叫隐忍,如我的母亲。
母亲的万千守护,真的只是想换来那个男人的一瞬回眸,哪怕只有一瞬,此生足矣。可是他已经疯了,他恨死了我的母亲,他认为,若是没有我的母亲,他的夏浅生就不会死。
我没有见过他对一个人好过,除了白久玖阿姨,但是这样,也只是因为白久玖阿姨是夏浅生唯一的牵挂,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尊敬她,就算是白久玖阿姨因为我和我的母亲,还有死去的夏浅生狠狠甩了一巴掌,他也只是傻傻的笑。
他对我母亲的态度从未好过,我的出生也只是增加了他对我母亲的憎恨。他有不少次都想杀了我,可是都被母亲或白久玖阿姨救了下来。
他是极其恨我的,他说我永远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永远不能跟着他的姓氏。他没有给我姓氏,没有给我名字,出生时便是一道想把我杀死的目光。
我叫司臣晓。取那个男人姓氏中的一个字为姓,取尘嚣的谐音字为臣晓。这是母亲为我取得名字,不过为什么要叫臣晓,这是我不想知道的谜,只是母亲说想让我像尘嚣一样,活得自在,心中就默默接受了这个答案。
八岁那年,母亲终于不堪重负,病倒了。
八岁那年,其他孩子可能还活在天真烂漫中,可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童心,连微笑也不再拥有......或许,从一开始,微笑那样奢侈的东西就不该是我拥有的。我已经学会放学后静静的陪着病房上的母亲,我已经学会为母亲熬好喝的粥,我已经学会为了母亲挨一顿揍然后他们心情好后接受他们的钱用在母亲的生活上。
八岁那年,母亲将白久玖阿姨召到自己的病床前,笑了,“阿玖,我这一生从未后悔过,爱一个人,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臣晓他是我唯一的牵挂,若是我离去,就麻烦你了。”
八岁那年,我的生日,母亲说自己好了,微笑的拉着我在街上漫步行走,她对我说,“臣晓,妈妈爱你,妈妈也爱你的爸爸,永远永远,只可惜,妈妈不能陪你们到永远。”
八岁那年,那个男人终于从隐忍中爆发,彻底疯了,他疯狂地驾驶者一辆卡车撞向我们,他的疯狂,脸上带着嗜血的残忍笑容,眼球瞪得很大竟是写满了满满的兴奋。疯到极致,无话可言。
八岁那年,母亲将我推了出去,自己却微笑着丧生,诉说着自己的这一生,无怨无悔。那男人也死了,没有人再阻止他寻死,锋利的匕首,他用来割了动脉,刺入心脏。只是在他死的时候,怀里还揣着夏浅生的照片,脸上带着轻轻的浅笑。
八岁那年,我终于成了孤儿,无父无母,徒留了自己一人在这漫长的人生路上继续行走。
母亲爱他,到死都无悔;他爱着夏浅生,到死都爱着,到死也没有承认过我的母亲,还有我。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