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灵音，甘愿牺牲，可这之后呢？

在凌玄天手中，灵长空的肉体不断地消失，以羽翼的形态寸寸消失，大概这就是天使的后裔吧，即便不能成长为天使，终究也是拥有天使的血脉。

最后，完全化成一道流光，融入这天地乾坤之中。

灵音心如刀绞，沉浸于悲伤之中，她的脑子中不断浮现灵长空临死前的微笑，丝毫没有感觉到凌玄天正在朝着她前去。

凌玄天如同一位嗜血修罗，杀完一个生灵在寻找下一个生灵，他一步天涯咫尺，极速接近灵音。

正当这时，发生了突发状况，化天印没有消散，而是朝着凌玄天卷席，光芒大盛，化作光流涌向凌玄天，他也尝试用修罗气息驱逐，但是这神印所蕴含的能量太浓郁，根本无法突破。

这居然制住了凌玄天！

化天印一改外形，化成一道巨大的光团，而在光团中，浓稠的光之液体不断地打散修罗流光，更是让凌玄天所穿的原生羽翼复苏，将凌玄天的修罗气息强行逼了回去，让其滚入体内。

要是让魔天知道了，可真要被气死，好不容易设计的借助凌玄天的手杀死灵音，居然没有成功。

只见光团逐渐缩小，源源不断的融入凌玄天的身体之中，这不是醍醐灌顶，也不是任何形式的机缘，而是一道镇压这种状态的枷锁。

六道轮回盘中，修罗道的区域被紧紧的捆住，唯独地藏王菩萨没有一点事，这是故意而为，毕竟这是一尊大能。

虽然这枷锁只是暂时的，终归是要被撕裂，但是总比没有的好，至少可以让其好受一些。

最后，一切就和没有发生过一般平和，可是在这个少女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不可修复的创伤。

半晌之后，凌玄天方才苏醒，他很迷茫，捂住自己的脑袋，感受到了无比的刺痛，头疼欲裂，他依稀记着些什么。

魔天呢？灵音呢？

他起身观察四周，发现灵音就在自己身边，只不过娇躯在不断的颤抖，一双姣好玉手的侧面也因为用力捶着地面而鲜血淋漓，问了几句话也没有得到回应，他无奈，便耐心包扎着。

可是，就算包扎好了，灵音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不解，究竟是怎么了，他仔细回想，不知不觉看到了外面的环境，惊呆了，瞳孔猛缩。

只见外面近乎荒芜，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立足，而且有熟悉的感觉，以及一股极为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在自己身上游走着。

这是什么？

“很奇怪吗？突然有一股气息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极为熟识，却又感觉到极度的陌生。”灵音突然开口，但她还是没有抬起头，没有正眼与凌玄天对视。

凌玄天无言，他根本不明白状况。

“也许，长空叔说的没错，战争，不可能不会死人，那为什么会死在你的手上！凌玄天！”灵音突然爬起，被自己鲜血沾满的玉手紧紧抓住凌玄天的领口，先前俏皮而又柔美的面容消失了，只有狰狞与怨恨。

“长空叔？战争不可能不死人……死在……我的手上？”凌玄天跟着复述了一遍，瞬间明白了灵音为何如此，他痴痴的盯着灵音，脑子如同被核弹轰炸般，一片空白。

“扑通！”

他跪倒在地上，四肢蜷缩，捂着自己的脑袋，疯狂的揉乱自己的头发，他是个踏着亲朋好友尸体崛起的人。

可今日，却踏着他人亲人的尸体，这让他如何面对灵音？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吗……”凌玄天泪目，不断哽咽，他脑中再度浮现那些过去为他而死的生灵，黑龙，天祺麟……以及很多很多的修士。

这该如何是好？

这些人的生命，他还不起啊！

尤其是他人所在乎的人，这种意义，如何偿还？自己亲手屠杀无辜的人，他从未想过。

他恨，为何自己迷失自我，他无措，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你狠狠地揍我一顿吧，我这是……做了什么滔天罪行，不是用道歉就可以被原谅的，所以，把我揍到你气消吧！”凌玄天抱住灵音的一条大腿，他在哽咽，嘴里口齿不清，根本不能再战斗了。

灵音面无表情，她心已伤透，失去了和凌玄天并行的信心，但是看到腿上的少年的泪，以及灵长空所说的话，她决定了什么。

玉手把凌玄天拎起来，一拳让凌玄天嘴角溢血。

凌玄天丝毫没有还手，闭上了眼睛，甚至就连本能反应都迟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