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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个人的游戏

贪婪的眼。这几个字现在已经深深印刻在戴菲的头脑里了,陪伴她生活,随时随地都可能跳出来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住在现代广场12号楼16层的豪华公寓,偌大的住宅空间里只有少数的家具,显得空空荡荡,过去并不是这样的。

结婚时她和丈夫花了很多心思购置了大量的仿古家具,走进她家就仿佛回到了二百年以前。他们的儿子也是在这样古意盎然的环境里出生的。在她的丈夫跟孩子死后不久,她就开始变卖家具,买了少量简易家具填补上。两年过去了,现在房子里早已不复过去的影子,对于这一点她的公公很不满意,他认为应该把这些家具保存起来作为纪念。她并不后悔自己的作为。她对自己说,要开始新的生活,那就意味着她要学会处理好过去和戒掉靠酒维持的生活。

她没有将自己的悲痛完全丢进酒精里,至少一直没有彻底向它屈服过。她只是用甘美的醇香的酒精一定程度的麻痹一下自己而已。她的丈夫曾以海外记者的身份幸免于科索沃,阿富汗,巴勒斯坦。她六岁大的孩子通常都在楼下游乐场里玩足球,之后,他们就因为乘坐一个醉酒司机的出租车出了事。

当时她申请了六个月的休假,六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准备好从往昔的生活记忆里离开。一个月过去了,不行;又一周过去了,不行;又一分过去了,不行……

她告诉编辑:“还不行,再给我一些时间,一周,两周,或者更多。拜托你,不要再催促我,我现在回来对报社,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你就不能彻彻底底让我好好放松一回?”

之后,编辑就不再打电话询问她的状况了。她告诉自己,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就几天,逐渐的,终于她发现自己已经结束记者生涯。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记者,他的公公将她从低迷中敲醒。他在电台干到五十五岁才退休,在过去五年里,他被报社反聘为一个专栏的资深评论员,平均每周发两篇社论。他的体格同他的儿子一样高大瘦弱。“人生来就要坚强而充满信念,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萎靡总使人感到可耻。”他说。

她看着他瘦削脸上网状的皱纹,眼睛浑浊而坚定,他的右手因为风湿弯曲困难,他就练习用左手写文章。尽管年纪大了,他的思路仍然想剃刀一样锋利,说话简短干脆,粗暴而易怒。在戴菲眼中这样的男人是不常见的。

在编辑最后一通电话打过,又过去六周,她事先未打招呼就回到电台。

“你应该先打个电话来的,也许我会考虑你的特殊情况,为你安排新的工作。但是你这种任意行事的性格让属实让人难以接受!”编辑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从眼镜里打量她。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既然觉得看我不愉快,我立刻走人!”

这下反倒编辑开始犹豫了。

戴菲就这样离开了报社。

“我失去了儿子和孙子,我为他们默哀。八年前我失去了我的妻子,我更应该把自己埋葬起来才对,可我不能那样做,我妻子的在天之灵会为我失望的。你已经为你的失去哀悼了很久,你现在应该从他们对你的爱中获得力量,坚强乐观的生活下去。明天你会接到一个电话。新的生活开始了。”

他用有力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她感受到了震撼。

“我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我的儿子,在天上如果看到,你向不幸屈服了,他会悲伤失望的。我的儿子娶的不是一个懦夫。你要然他为你感到骄傲,你要对他说:‘看,我行!”

最后,他吻了她的额头,离开了。

第二天,新任市长给她打来了电话,说,现在缺少一个熟悉媒体,善于跟媒体打交道的人。经人的推荐,看过关于她的履历,觉得她是适合人选。所以,想邀请她做自己的私人助理。

于是,新的生活开始了。

今晚,经过几天的焦虑不安,她的思维游走于过去与现实之间,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段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关于一个十岁的可怕孩子的记忆闯入了她的梦境。那是一个小女孩,试图自杀,但事实上并没有死。现在她应该长大成人了,她还在跟踪眼睛是吗?她叫什么,阿珍吗?她要寻找的人就是她吗?如果是,她至少已经杀死五个人了。她不会停手。她需要找到她,阻止她,但是想得到马白的帮助太难了,她能想象到马白的反应——“一个十三年前自杀的女孩现在成为了杀人犯,你靠什么证明?镜子上的字?”

她没办法抱怨他,但是她能够证明那女孩并没有死。她虽然给她的养父母留下一份遗书,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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