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中的白色蜡烛忽明忽暗的跳动着,我呆呆跪坐在木棺旁,那些前尘过往一一浮现在眼前,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悲喜交织中,我再一次难禁住自己的眼泪。
从坪镇天真无忧的岁月,到共闯名剑谷的风风雨雨;从成为白翠薇见到他第一眼的不解与愤恨,到他为我孤身闯入邺军大营毁掉玄雪剑;从他宁愿我嫁给蔺承阳也不愿我化身铸剑,到在郡王府救我逃出紫魄的魔掌;从他帮我助蔺承阳恢复真实的身份,到为了救我让中了血燕离殇的白翠薇再次转生。
往事历历在目,但斯人已去,空留悲伤。我正伤心,忽然听见门口似乎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我有些不安走到门口,隐约看见一道白影一闪而逝。
第二天清晨我来到中军帐外向蔺承阳辞行:“王爷,民女是来向您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里?”蔺承阳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关切的询问道。
“送亡夫。”我低下头心绪黯然神情淡漠,“他生前的愿望是将来有一天可以和我一起隐退江湖,再不问世事,可惜这个愿望他生前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现在他死了,我想为他去找一处清静的地方。”
“你现在就要走?”蔺承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他估计到我会走,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重重点了一下头肯定的回答道:“是。”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蔺承阳不死心地追问。
“我答应过他,要陪他隐匿江湖,现在想信守这个承诺,找个清静的地方陪着他。所以不会再回来了。”我淡淡的一笑,似乎一切都可以那么风轻云淡。
“你说什么?”蔺承阳的语气有些着急,“你要这样陪着他,一辈子?”他上前一把拉住我,似乎忘记了我是尹天允的妻子,这个动作让我也一愣,半晌我们都呆呆看着对方。
我忽然觉得他这么做有些失态,急急地抽回手,蔺承阳也清醒过来,松开我,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话虽然是脱口而出,但似乎并不是那么妥当,只好解释道:“本王是说,岐城现在仍是一座死城,里面有八千百姓在一夜之间全部癫癫,现在仍然没有可以挽救的办法,现在尹少侠已故,你若一去不回,本王真不知该如何?”
我也被他说得有些不安,毕竟八千人命又岂是儿戏。如果尹天允活着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正在这时,张扬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尹天允拱手报告道:“王爷,凌剑山庄的墨羽骑四小侠押运着粮草和物资到了。”
我知道这本是尹天允的安排,说话间,墨羽骑已来到中军大帐之外。我感觉自己是见到了亲人,急忙跑出来,墨羽湘一看到我就扑上来抱住我:“夫人,听说庄主战死沙场了,这是真的么?”
作为凌剑山庄少有的女守剑使,湘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她常常比烜他们更沉稳。但是这一次,她的悲伤却流露的这样明显,真是因为尹天允在他们心中有如兄如父般的亲切与巍然。
我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湘湘不哭,你庄主师叔说,他会一直祝福着我们!他在我们心里,不会走开。”
四个人低下头,痛声抽泣其实他们四人本来就是孩子,只是这些年跟着尹天允有了些江湖历练,可是这个他们一直信赖的的引路人,就这么突然撒手而去,让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生的沉痛。
“墨羽骑,我要请你们帮我做些事。”我忍住悲伤,对四小侠说道。
四人齐齐抱拳:“但凭夫人吩咐。”声音却低低的得有些哽咽。
我平静的交待道:“天允和我共同努力,消除了玄素剑的邪气,这把玄素剑从此便只是把普通宝剑,在不会危害到任何人,但是它留下的灾祸却还没有平息。因为这把剑的剑邪之气,岐城中八千百姓,一夜之间全部疯癫,现在蔺王爷已经下令封城,但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没有更好更有效的办法消除邪剑的剑毒,恐怕必须屠城才能保证这种狂邪的剑毒不会泛滥出去!”
“所以墨羽湘,墨羽烜你们现在去凌剑山庄问问郭神医,看看有没有可以化解的办法。而墨羽桓、墨羽锋,根据天允生前的心愿,我想让你们先代我将他送回名剑谷,交给你们周师叔祖,同时也问问有没有可以破解剑邪的办法,一旦有消息尽快回报。等平息一切,我自会去名剑谷陪尹天允。”我分派好一切,又长长叹了口气。
时间在焦急地等待中慢慢过去,岐城的状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一旦这些癫狂者从岐城逃出来,哪怕只逃出一个,都会致使这种疯症蔓延开来,这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蔺承阳显出从未有过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