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黯淡，眼中的雾霭沉沉，浓的几乎化不开。

韩诗蕾并没有因此收敛，反而一次又一次，一鞭又一鞭，毫不客气地抽在琪年身上。

“不好意思....导演，刚才这个角度有点不对，我再换一下这个角度.....”

“琪年，如果你站在我这个方位.....拍出来的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刚才的挥鞭的力度...会不会有点太没力量了.....我还想再加重一次，麻烦配合一下了......”

现场的灯光师与摄像师，都集体静默了，很想说点什么，却又好像无处开口。

紧抿着嘴，承受着这一切的琪年，努力配合着韩诗蕾的每一个要求。

直到“啪”的一鞭，她的脸上被抽出了一条鲜红的血印，迅速肿胀，变得颇为刺眼。

“卡，这一条....非常精彩到位...抓紧拍下一个镜头.....诗蕾，辛苦了，你去换下装吧......”

韩诗蕾听到林默这番话后，才极不情愿地丢下鞭子，趾高气扬地朝着化妆间走去。

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她的后果。苏琪年算什么，就算换成任何人，也只能够成为陪衬。

戏里的配角就是配角，永远成为不了主角。

至于戏外，也一样。

琪年站在原地，好一会未挪动一步。

她恍然想起自己在幼时，在黑夜中盲目奔跑，被一根杆柱斜拉下的细长铁丝挂伤，脖子顿时上火烧火燎。

那种身体不断颤抖，紧接着开始剧烈的咳嗽，大把大把的眼泪浸过脸颊，流向胸口的疼痛感。

此时，也同样充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那条在坚冰中奋力游曳前进的鱼，浑身刺痛，寒冷入骨，无依无助，却也依旧不知所措。

“休息吧...你看上去有些累了....”

M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片场，没有人知道他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凝视了多久。

再过几天就马上立冬了，他捧上一方厚实的毛毯，小心翼翼地披在琪年身上。

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拥着她离开。

“疼嘛......你就不担心破相....任由韩诗蕾这么欺负人.......”

姚璐拿出冰块，在琪年脸上的伤口周围敷了一会，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橄榄油，轻轻地涂抹在她脸上。

这还只是显露在外，脸上的伤，刚刚她的身上更不知挨了多少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