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檀在牢里虽然并没有被用刑，但毕竟环境太差，出来以后人消瘦了一大圈。

除了他刚入狱的时候如音去看过他，之后因为女皇的警告便再没有见过面，只是明明只有短短数日，再见那熟悉的容颜，眼神却像是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霜的沧桑。

“真的决定了？”

如音望着那个憔悴却倍显坚强人影，心疼着他的决定。

“恩！”

墨檀点点头，回给如音一个安心的笑容，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有什么看不透，放不下的呢。

“虽然……算了，总算是为我之前的计划寻了个完美的人。”

如音其实想说虽然不是很圆满，因为其实大家最想要看到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如今，如音也只能尊重墨檀自己的选择。

毕竟，墨檀不像剑霜，在风月场所楼里呆得久了，对于爱情可能还抱有幻想，却没有多少信心吧！

本来，剑霜是想将要把墨檀接走的，可是他却拒绝了。

如音知道他拒绝的理由，很多东西，有些时候，只有在红尘中沉沦的越深的人，看得越透彻。

就算墨檀真的跟着剑霜走了，他们也不见得就会有一个光明的前程。

武林盟不比江湖中其他的山野门派没有什么门楣规矩，武林盟作为整个江湖的指标，少主即便是要成亲，找的肯定也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门派或者是世家子弟，像墨檀的这种出身，是不可能被剑霜的家人接受的。

到头来，还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结婚生子，即便是剑霜对他再维护再宠爱，时间久了，现实也会把两人的感情冲淡吧。

其实，墨檀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来捍卫这段感情，与其看着它老去凋落，还不若在盛开的时候，留一段最美的记忆给自己。

只是，当剑霜得知了墨檀的选择的时候却并没有说什么，如音看得出，她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墨檀信心，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纵然如音再相信剑霜，墨檀对她的认知不改观都是没用的。

剑霜没有如愿抱得美人归，只能继续赖在如音的书院里面，她相信墨檀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而她自己也无意接手武林盟，她想，等到这一次武林大会召开的时候，她就跟她娘亲摊牌。

如音将她之前在墨宇轩赚来钱的一部分钱交给了墨檀，由墨檀出面将花满楼从朝廷的手中买回了经营权，当然，这完全是属于墨檀自己的意愿，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儿经营青楼是不怎么好听的营生。

这么多年，如音一直在相府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直接到账房支钱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娘亲收回了她的权利，她自己的俸禄又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书院的开销，所以在她娘亲下令的第一时刻，如音就有了置办自己产业的计划。

虽然花满楼事件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却也算是出其不意地绑了如音一件大忙，幸而除了鸨爹和几个有牵连的管事意外，没有祸及到无辜。

如音将计划书交给墨檀以后，花满楼就在他的主持下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整改，而如音则恢复了她单纯的侍卫身份，每日小心地在女皇面前扮演者平庸无用的纨绔子弟形象，只是，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慢慢改变了。

这一日，如音照例守在御书房的外面，今日，下朝以后求见女皇的大臣多了许多。

在女皇的身边呆的久了，朝中的大臣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如音留意到，今天求见的大臣里面，有许多都是立场坚定的太尉党，她们如此明目张胆的结伴前来，怕是有所行动了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女皇暴怒的声音，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如音猜想，应该是女皇扔奏折的时候不小心将茶盏扫落了。

房内的大臣陆续离开了，可是从房门里慢慢渗出来的气氛依然紧张，如音甚至都能够感觉到站在左侧的刘英，身子一直僵硬着就没有放松。

远远的，那个熟悉的青衫男子慢慢走近，后面跟着两个童儿，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如往常一样，他只是把她当做门口的摆设，直接无视。

雪意从童儿的手里接过食盒，准备进去，一个胳膊却横在了自己面前。

雪意不解地瞥了如音一眼，他眼里的轻蔑如音直接当看不见。

“小心点。”如音用口型说道，然后又用眼神指了指屋内，做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告诉他现在女皇心情不好。

而雪意看完如音一系列表演之后，却——理也没理他，直接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