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那几个女人耍了一会儿嘴皮子便各自怏怏地回去了——毕竟这是数九寒天的时节,虽说她们没一个安分的主儿,但是要明争暗斗也不差这一阵子不是?
屋内焚香手炉,高床暖枕。虽说赏梅是雅事,毕竟不如屋内舒适便是了。
七个小美人儿虽然都离开了,但是夏婉还在那个藏身的假山夹缝里呆着。
她是因为想着用什么办法让慕容睿同意自己去那皇家芙蓉宴,想得出了神,所以即便那些人离开了也没有觉察。
对于这北燕的“芙蓉宴”,夏婉是听说过的——听说过也是自然,说起来这“芙蓉宴”还是从南楚的“百花宴”演变传入北燕的。否则依照北燕老祖宗那种马背上打天下的飒爽性格,断然不会想出这么风雅情致的事情来。
正因为对这“芙蓉宴”有着一定了解,夏婉十分清楚,虽然对于宴会被邀请的人员要求十分严格,但是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养尊处优。
虽然这四个字在以往的语境中很显然是个贬义词,但是这一次对于夏婉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要知道,这年代的人,可不像是现在那些豪门精英,个顶个独立自强。这时代的公主公子小姐少爷门可是个顶个儿的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八个大字贯彻的十分彻底。
更有甚者,在这个时代的贵族世家眼里,“亲自动手”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行为,而是一种“有失身份”的举动,甚至会因此遭到耻笑。
好在夏婉的父亲虽然出身大家,却是将门之后不拘小节,而母亲是小户出身,自小也是自己动手的。否则这么几年“腐败教育”下来,夏婉定然会被安逸的糖衣炮弹腐蚀,变成个四肢不勤的懒丫头。
所以说,这么多米虫——呃,顶多是一群足智多谋、雄才大略、聪颖蕙质的米虫——荟萃一堂,打理整个宴会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来做,所以就一定需要大量的人手打点、服侍这些人。
夏婉现在的身份低微,正好以侍女的身份进入芙蓉宴的会场。
越想,夏婉越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夏婉想到自己也许可以借着这“芙蓉宴”的机会救父亲一命,连日来的低落心情霎时间一扫而空。
可是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心里面一块大石头落地,当夏婉回过神打算从藏身的地方出去时,才发现她刚才急着躲人,未曾留意自己的姿势。现下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半跪半坐在地上了!
更悲催的是,由于雪地温度太低,再加上她跪坐的时间太长,现在夏婉想要起身,却泪奔地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整个臀部连着大腿小腿都是麻木的。
如果不是缓缓挪动下肢、血液循环再度通畅起来产生的强烈的麻痛酸涩的感觉让夏婉几乎忍不住大叫出声,她都要以为自己下半身瘫痪了!
最后,还是从“闻墨斋”出来的霜刃寻到此处才发现几乎陷入半瘫状态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夏婉。
虽然霜刃对于夏婉这个“背主求生”的丫鬟颇有微词,但是按照他一贯的信条,就是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够和一介小女子计较。更何况慕容睿之前那么告诫了他一通,所以他原本对于夏婉冷冰冰的无视态度有了些许软化,甚至为她舒筋活血。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夏婉这个应该在外宅的人跑到内眷所住的后宅范围内了,但是看着她那张小脸儿上依稀可见的泪痕,霜刃果断选择了装傻,坚决不问理由——毕竟万一这女人再哭起来怎么办?
安慰哭唧唧的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对于霜刃态度上的些许软化,夏婉也是能够觉察出来的。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想想大概也能够猜到七八分——毕竟霜刃的主人可不是她。
大概是在雪地上呆的久了,夏婉回到房间便开始感觉不舒服。她本以为是自己着了凉,于是让青萍、青荇去煮了姜汤,又管了汤婆子,自己窝在被子里取暖。
结果到了傍晚,这不适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了升级的趋势——由些微的不适变成了剧烈的腹痛,简直到了想要可地打滚儿的地步了。
青萍青荇吓得够呛,偏偏这时候府上的坐堂郎中回去了。还是慕容睿这个久“病”成医的过来诊了脉,最后给出四个字:“葵水将至。”
哦。夏婉眨眨眼,算是明白了:这是说,你大姨妈要来了。
说实话,对于上一世每月必到的这位“亲戚”,夏婉有点没准备好——准确的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七八年都是没有姨妈打扰的生活,结果现在老朋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