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秦韦璇和张越颖换了房间,因为只是暂住,屋里的东西没有搬动。她只带了自己的枕头被子。
秦母在世的时候,秦韦璇偶尔会过来陪秦母睡觉,两个人躺着聊天的光景仿佛就在昨天。但是自打秦母去世后,秦韦璇就没有在这个房间睡过,因为在这里睡觉一定会失眠。
秦母刚过世的那一个月,秦韦璇隔彻夜失眠,白天上班晚上睡不着,只有熬到眼皮受不住,才会睡着。
后来她搬进秦母的房间,第一晚就睡着了,梦里还见了秦母,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失眠好了之后,她从房间搬了出来,因为每晚都会梦见秦母,她的思念永远也停不下来。
今晚,秦韦璇又住进了房间,照片重新放回去,梦里秦母如约而至,但是面容看上去好像苍老了一些,鼻子上不知何时戴上了老花镜,拿着一本书正在研读。
突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走过来,一下子抱住秦母的手臂,撒娇道:“妈,今天我还和你睡。”
“我孙子能同意吗?”秦母歪着头。
“他有他爸陪着。”女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然后用脸蹭着秦母的肩膀,“妈,你身上有一股香味。”
秦母扭过头,嫌弃地说:“什么香味,老人味吧,哎呀臭死了,快松开我。”
女人不肯放手:“不臭,一点也不臭。”
因为那是妈妈的味道。
早上秦韦璇醒来,看见枕头有一块干涸的印儿,她确定那不是口水留下的,昨晚的梦又让她哭的稀里哗啦。
秦韦璇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秦母,这一次竟然梦见她变老的模样,梦里和她撒娇的女人正是现在的自己。
门外突然传来人声。
“韦璇姐,你起来了吗?”
秦韦璇坐在床上醒神,突然打了个喷嚏,抽出纸巾擦着鼻子,闷闷地回答:“起了。”
张越颖在门外说:“我做好了早餐,你起来洗漱吃吧。”
“好。”秦韦璇说。
她回头看着桌上的相册,突然勾起嘴角笑了:“您看,您不在,我也有早饭吃呢。”
秦韦璇洗完来到餐厅,看到桌子上摆着各样儿早点,入眼的有包子,饺子,油条,豆腐脑,咸菜,鸡蛋……眼花缭乱。
张越颖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粥,知道样数可能吓到她,主动解释起来:“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一点,你选你喜欢的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吃,可以当午饭……”
秦韦璇说:“除了胡萝卜,我不挑食。”
“我也不喜欢胡萝卜。”张越颖放下粥说了一句,拉开椅子坐下,想试着拉近两人的距离,比如讨厌同一个东西。
秦韦璇轻挑起眉,对两人的共鸣之处,没有什么反应。
张越颖看着粥,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慢慢来吧。
秦韦璇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余光将张越颖的表情变化收紧眼底,她看得出来,张越颖在努力拉近和自己的距离,就像这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早餐。
吃了几口包子,秦韦璇讪讪开口:“你弟弟……在上高几?”
张越颖勺子一停,回答:“高一。”
秦韦璇继续啃包子,让自己看起来漫不经心,接着问:“学习怎么样?”
“蛮好的。”张越颖提到弟弟眼里自然地流露出骄傲,“他考进了市重点高中,寄宿学校,两周回来一次。”
“不想家吗?”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男孩,半个月才见一次,张耀祖这个“重男轻女”的人受得了么。
“这……”张越颖被问愣住了,勺子轻轻和着粥,“他是男孩子嘛,应该不会想家,况且家里三天两头吵架,他也不喜欢,所以住校更好一些。”
秦韦璇疑惑地问:“在他面前也吵架?”
想想不应该,他是男孩儿啊。
张越颖垂眸笑了,笑容有些无奈,说道:“他们吵架不分场合,不管是吃饭,休息,还是学习,都有可能吵起来。”
秦韦璇冷笑:“只是他一个人吵吧。”
张越颖点点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低下头吃饭了。
秦韦璇吃完了,看一眼时间快晚了,于是起来对张越颖说:“剩下的帮我打包,我带给公司的同事。”
张越颖知道自己买多了,但是不想麻烦她,便说:“我自己可以解决掉。”
秦韦璇转身站起来,将椅子推回桌子下,然后手搭着椅子,认真地说:“剩菜剩饭最好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