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洛阳西城的小鸟时隔一月,又在清晨被吵醒,惊得满天乱扑哧翅膀,发出喳喳的不满声。
丫头端着洗漱水站在床外,看着一脸憔悴的林念,颇为伤感地说:“奴婢竟然忘了,大小姐如今算完账本之后,不能睡懒觉了,得去上朝。”
林念感情复杂,深深觉得自己活成了男子,在外工作赚钱,在内算账过日子。这时候,林念除了求老天保佑天子不会生气之外,毫无办法。
“额。我睡到现在,果真是变懒了?”林念扶着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
“可能是夜里受凉了。”丫头却回身指了指半开的木窗说。
林念的目光忽闪,点了点头。
午时,林念请病假的折子就递到天子面前。
趁着一天休假,林念赶着算完了账本,把那些老板叫到了林府。
她拿着便宜老爹留下的龟甲坐在主位上,一下一下拍着掌心,眼神缥缈地说:“这几个月的账……”
“这几月的账都没有问题。”还不等她说完,坐在下位的一个瘦巴巴的掌柜便站起来恭敬地说。
林念端起茶喝了口,悠悠说:“数目倒是没有问题。我知道。”
说完便不再说话。气氛越来越压抑,到最后,连添茶水的侍女都没有再出现。众人只敢低着头,仿佛有千万斤的石头压在脖子上,压在胸口上,难受得很。
“大小姐,您给个指示。”终于,一名掌柜受不住,站起来揣着袖子说。
林念这才稳稳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一双眸子冷冷说:“林家有遗训,绝不涉及铜矿生意,想来是有人把我的话当空口白话了……”
“铜矿的生意是块大肥肉,就算我们不去做,也会有人做……”
一说这件事,下面坐着的六人便齐齐站起来辩白。
听到这里,林念忍不住轻笑出来,说:“再说一遍,我,林家,绝对不会涉及铜矿生意。各位若是有意,就离开林家吧。”
众人压着火气,只得讪讪同意了。
等到掌柜都离开,林念终于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这些人都害怕小姐呢!”丫头从侧殿端上一碗热热的鱼汤给林念,帮她捏着肩膀。
“他们不怕我,怕的是父亲。”林念接过来大口喝了一口鱼汤,闭上眼懒懒说。林贤亲自教导出来的人,能力和忠诚自然是有的。只是,对她来说,太过于强大的属下真是一把双面开了刃的刀……单单铜矿生意这件事,她就旁敲侧击了许多次。
抛开烦心事,林念细细品尝着鱼汤,却忍不住皱眉。
这个味道……
“丫头,鱼汤是昨天的么?”林念转身抬眼看丫头。
丫头点了点头。
“啊……可是为什么感觉怪怪的……”林念扁了扁嘴,理不清头绪。
第二天,林念早早便去了早朝。
今日早朝有些热闹。
这热闹是关于恭王世子的事情。
说实话,林念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早就把自己揍恭王世子的事情给忘了。不过她忘了,不代表其他人忘了,比如说,恭王一家。
“太傅真是好悠闲,昨日都没有上早朝。”恭王见到林念第一句话都带着浓重的炮火味。
林念也不甘弱后,一摊手很无辜说:“在下是向陛下请过休假的。”
“哼。”恭王用鼻子回答了她,便抬头走了。
李大人胖胖的身躯在恭王后出现,他一脸严肃地问林念:“阿念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你婶婶说一些。我们会尽力帮你的。”
不知为何,林念在李大人心中是一个极其弱小的存在。
当然,林念很欢喜这种关系,很高兴应下了。
天子开朝十余年,风平浪静,自然这种宁静也不是恭王能够打破的。
因此,恭王才开口要说他宝贝儿子的事时,天子就适时打了个哈欠说了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时候,但凡有点眼界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巴,包括恭王。
林念敛袖向天子投去感激的目光,天子却早早闭上了双眼。
草木青青,风和日丽。耀国皇宫的布置以精巧闻名,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却一步一景,甚是雅致。
林念下朝之后换了一身深蓝色广袖齐腰裙,松松挽了个发髻,只別了一只流苏步摇在头上,便悠然走在太学府的路上。
各家的世子有了恭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