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了。
那日府衙前的事情,早就成为了渠北茶楼新的谈资。只要想到那日,林念持剑威逼程云的风姿和接圣旨时的淡然,众人都要拍手叫好,神往一番。
茶楼的看客顺带着将程家与林家对比一番,都不禁感叹着,程家的落寞不是没有原因的。且看这两家的家主,便能看出些端倪。
这些流言,像是长了腿,跑进了程家的宅院,跑进了程老的耳朵。
程老的心情更加郁闷,当下便摔了许多宝贝古玩。跪在屋外的侍女吓得心肝一颤一颤,却不敢说什么。
这一番生气伤痛落在别人眼中,只当是祖孙情深。只是程家的二儿媳妇段艾却觉得十分矫情。
也许外人不知道,但是这程府之内,谁不知道程老最是厌烦大儿子程云,连带着也厌烦他的儿子程摊。程摊虽然是个长孙,却没有长孙的气度,也没有长孙的宠爱,是个实打实的被抛弃的世家子弟!程摊死了,程老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得罪林家的家主,林念。
且据流言相传,林念还是皇帝身边的人!程老是个人精,怎么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段艾看着自己简朴的房间,再看着镜中的女子,已经没有了最好的年华。红颜老去,她该怎么办?
就因为她只是次子的媳妇,就这般轻待吗?段艾不甘心。
这次程老的反常,段艾觉得十分有深意,便撺掇着自己丈夫去打听。
这下却是被她发现,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摆在了自己和丈夫面前……
……
林念悠悠醒来的时候,星月高悬,夜风微冷。她睁眼看去,身边的江城正和罐子内的蛊毒玩得开心。
“你说,你原来的主人是谁?”江城开心地抱着罐子问,眼底一片期待,但是蛊毒只是吱吱叫了两声,便没有回应。
江城虽然被冷落了,却没有气馁,依旧独自问着。
在林念醒来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竟是将蛊毒的生辰八字,毒性经历都问了个遍,实在是啰嗦!偏生他自己还不自知!
“咳咳。”终于忍不住了,林念假意咳嗽了两声,将江城的目光从罐子上扒拉下来。
江城转身看了她两眼,满意地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要不是我,你现在指不定就出事儿了!林家主的人情债,能换什么?先说好,我可是个俗人,做好事是要回报的!”
“……”
林念白了一眼,并不想理会他。
“你刚刚命悬一线,可是我救了你,你都不感激一下,表示一下?”见林念这般冷漠,江城不能接受般嚎叫着。
这一叫,林念感觉外面的落叶沙沙一翻,十分应景,十分诡异。
也是了。现在她半躺在停尸房,身边有个和蛊毒说话的江城,另一边有个死了许久的尸体,罐子里还有只极其凶悍的蛊毒。这般的场景,实在是难得凑齐了!
林念无奈地睁眼,懒懒说:“你说,是你救了我?”
江城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林念淡笑着应下了。
虽然她觉得,并不是江城救了她,可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江城闻言,颇为认真想了想,说:“藏书阁的事情要另算。我救了你的命,这都算是救命之恩了,我可是要好好想想的!”
“……”
“你先叫沈巷大人进来吧。”林念聚起一丝力气,站起来说。
江城却摇了摇头,说:“林家主你不知道。昨夜的风是有着蛊毒的蛊惑之力的,这些东西要阳光照射之后才能消除,现在叫他们还为时尚早。沈大人他们虽然有桃木腰牌,却还是没有防御的意识。这里还是太危险。”
“难得见你这么认真。”林念淡笑着说,眼睛却看到一边刚恢复正常的尸体。
之前的浮肿和变形都已经消除,现在的尸体就是那副原来的样子。只是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却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这就是命数。
虽然程摊出身世家,却并没有成长成一个世家公子的样子。他要承担的世家的荣耀和责任,在他的人生中,将他所有的理智和聪慧全都毁灭掉。他最后的被害,谁又能说,与他的出身和行事没有关系?
“也难得见你如此感伤。我以为你是乐意见他死的。”江城抱着罐子,站在一边冷冷地嘲讽。
林念却是摇了摇头,十分冷漠地说:“他的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