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入元议和
常州之屠与平江之降的消息是一起传入临安的,这个消息的到来犹如油锅中进了水,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谢道清面对着朝堂上争论的群臣,迫切地希望有个人能够给她出谋划策,来渡过眼前的难关。
于是她对群臣询问道:“诸位争论半日,谁能出一决策?”
当时的南宋重臣王熵、陈宜中、留梦炎等皆是主降派。
听闻谢道清此问,留梦炎便出列答道:“连续作战不利,乃是因为我们大宋军队的元帅太过于保守了!且看那蒙古的丞相,亲自出任元帅之职,因此蒙古军无一不敢不拼命。反观我大宋,生力军不少,却总是各自为战,这是因为我们的丞相调配不力,以至于延误战机。”
陈宜中面色铁青,冷冷地说:“各位大人都很擅长事后议论啊。既然留大人说得如此中肯,不如就请你督兵出击元蒙,力挽狂澜吧!”
留梦炎焦急愤恨地大声说:“战机已然延误,陈大人何出此言?出击元蒙,此为自取灭亡之路!为今之计,只有和谈而已!”
谢太后皱眉焦急地说:“不要争吵,哀家在此问策,不是为了听你们争吵的!”
文天祥出列,大声道:“求和,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时的和平,蒙古人的胃口已经被养得很大了。为今之计,只有一战方可彻底解开困局!”
谢太后脸色稍解,还未说话,殿下传来数声“不可!”
陈宜中道:“蒙古人善战不说,且性格暴怒。常州之屠尚在眼前,怎能让大宋子民去冒险?”
文天祥昂然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宋廷投降于蒙古,宋人便要子子孙孙受到元蒙人的压制,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大宋子民的精气神,也会从此被湮没了!”
陈宜中道:“若是连性命都不保,何谈气节?”
文天祥道:“于元人手下求生,世世代代都要受到异族的歧视。我汉族正统,宁可玉碎,不愿瓦全!”
陈宜中道:“大宋基业,唯有活命,方可以保存!难道定要断了大宋的香火,才可以称为有气节吗?我大宋命脉,几次坎坷,都保存了下来,此乃天佑!”
文天祥拱手道:“陈大人认定了出兵必败,这是为何?我大宋对元军,难道没有胜绩?现在已经是危急存亡之时,宋人无不同仇敌忾,希望击退元军。这正是出击的时候,难道一定要蒙军压境,咱们再退吗?退又能退到何处?”
陈宜中认为降以保护百姓,文天祥认为战以保气节,更何况,于元人手下求生,无异于与虎谋皮,不如背水一战,或可光复。
二人你来我往地吵了起来,其余官员面面相觑,皆不敢多语。
吵了半天,计议仍不定,大殿上冷场了。
陆秀夫出列行礼,缓缓道:“无论战与和,还请太后决断!”
谢道清面露疲惫之色,她实在难以做出决断,于是只好说:“命右丞相陈宜中总摄其事。”
陈宜中表情严肃地接受旨意,于是便遣书伯颜,愿以侄孙请降,伯颜不允。
大宋宫室。
谢太后仍着礼服,坐在主位,厅中立着两人,正是文天祥和江万载。
文天祥和江万载脸上带着激动与严肃的表情,因为二人知道谢太后这次秘密召见,实际上是为了敲定那个计策的细节。
谢太后严肃而又略带疲惫地说道:“元蒙人大军压境,对江南已经是势在必得,而我宋廷的官员也以为投降、议和才是出路。哀家心中惶恐,实在是不愿意将大宋基业毁在自己手里,但是面对元军压境,又实在是无可奈何,所以才出了这个计策,宁可我受耻辱,也要绵延宋祚。”
文天祥恭敬地说:“太皇太后之心,可昭日月,历代先帝之灵冥冥之中必然体谅,后世人也将了解太皇太后的苦心。”
江万载亦道:“必当听从太皇太后之令,肝脑涂地也要保全宋氏血脉。”
谢太后道:“昰儿、昺儿现在已由他们的母妃护着,往长公主驸马杨镇家中去了。我已拨出精锐的护卫,由王德带领,护在二王左右;宫女采玉便负责昰儿、昺儿的日常起居。以上事体二位尽知。现令江大人领殿前禁卫护军,一旦出行,便摄军中事,其余诸人皆由你调配。二王行至安全之地,便可昭示天下,届时,必然有臣子前来附和。到时候,便请文大人控制局面、安抚人心、恢复宋廷秩序。你二人一文一武,为大宋留住青山,以图再起,这实是哀家的一片托孤之意!”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