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请收住你那骄纵的无用的懦弱的泪水,收住!收住……是时候重铸你的玉壶冰心了。
“阿冰啊……”终于有人打破了一室窒息的宁静,所有的人回头看向说话的人,薇茉声音颤抖,脸上是不知所措的惊慌。
她不知道凌冰这是怎么了,想出言安慰,然而凌冰的状态却让她没有信心,一声呼唤如同湿水的棉花绵柔而无力。
凌冰幽幽地看向她,眼神甫一相接,薇茉心中不由得狠狠一颤。
凌冰那总是散发着温润的琥珀色光芒的眼眸此刻却变成了两只深不见底的灰黑色洞穴,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掩饰着内里翻涌着的惊涛骇浪,这样的表情薇茉见过两次,一次是凌冰母后琴湘皇后那次重病之时,还有一次,便是薇叶去世之时。
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是犯了他的大忌!
而他的忌讳……等等!
薇茉惊觉,看向离洛那华美无双的衣裙,刚刚离洛甫一出场,薇茉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终于明白,正是这裙子太过耀眼,必致灾祸!而现在,果然应验。
而凌冰依然一刹不刹地盯着薇茉,那眼神中混杂着愤怒,惊恐,失望,不解……还仿佛隐含着一种……宿命的决绝的悲哀。
薇茉心中叫着不好,知道他是误会了,而这事本身,也绝不简单。
然而,再等等。
薇茉缓缓地看向台上的离洛。
凌冰看着自己,然而离洛如今,却定定地看着凌冰,她的表情,让薇茉分明看到了一个人,薇茉只觉五雷轰顶。
薇茉幽幽地转向凌冰,她的眼中出现了与他同样的,宿命的悲哀,只是多了一份无措与茫然。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阿冰,我们逃不掉的。
“那时候,我刚八岁,薇叶七岁,怎么说呢,我们叶萱城的皇室香火不旺,只有我和我妹妹两个人,本来要到宏月国出质的只是我而已,然而薇叶从小生性孤僻,而且她母妃在生她时难产死了,在宫中,除了我她没有靠的住的亲人,而且也只有我从小就愿意跟她亲近,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因为生在宫中的孩子太寂寞罢了。
偌大的皇宫,只有薇叶这样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孩子,我只能跟她玩在一起,她也愿意跟我玩,试想那时若是再有一个兄弟姐妹,怕我也不会跟薇叶那么亲了,以她那样内向生冷的性子,只要还有别人陪我,我定是懒得主动去搭理她的。
不过呢,如果真是那样,恐怕结果倒是会好点……谁知道呢,老天爷是不会把书的结局翻给你看的,我一直以为我是她的福星,但其实,最终害了她的人是我。”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就放手去做吧。”说话的人,面容平静若水,仿佛是为了映证这是跟自己全无关系的事情,那双艳丽绝伦的美眸中,除了淡漠甚至还带上了丝丝不耐的疲乏。
“你不觉得会有不妥吗?”绿衣的少女面颊上泛起红晕,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透出与她那清丽面庞不相应的邪恶又贪婪的笑意。
“放聪明点,手脚要干净,不要总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之前说话的那水红衣衫的女子微微侧了头,柔声吩咐,她那乌密厚亮的长发如锦缎般柔顺地披在一侧的肩头。
绿衣女子闻言,脸上又一红,却掩饰不住满溢而出的兴奋,因此她虽对红衣女子的批评颇有些不服,但也顾不得去计较了,匆匆答应一声,便一个转身飞一般地跑了开去。
“阿冰,你冷静一点!”薇茉焦虑地劝慰着,伸手拉住凌冰的衣摆,凌冰却也并不挣脱,但是僵立的身影却纹丝不动。
“这是一场误会,这事一定有蹊跷,洛洛不会做对不住我们的事,而我更不会做……你想象中的那种蠢事!”薇茉言毕,诚恳真挚地望着背对着她的凌冰。
半晌,凌冰的身影动了动,他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薇茉从他那暗灰的眸子中隐约看出一缕跳动的光彩,但如同被扑的萤火虫,转瞬即逝。
“阿茉……离开离洛吧,我们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牵扯进任何的纠纷。”
凌冰的声音那样沉着而坚决,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薇茉愣住,随即强颜笑道:“你真的误会她了,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把一切都说清楚……”
“我没有误会她!”凌冰冷声打断她,声音如铁般生硬而坚决。
“薇茉,我们都是明眼人,何必再自欺欺人!我说的并不是衣服的事情,你不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