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华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如常,然后询问小二哥新上任的临南县令是如何行事。
小二哥回答她,新上任的县令是个硬骨头,不仅没有委曲求全,反而不允许郄族人再为祸百姓,因此闹得很不愉快,郄族人因此才啸聚山林。
宋玉华听了这番话,又是自豪又是担心,她哥哥从来都不是肯屈服于强权,与人同流合污的,只是听他此言,又担心宋文华的安危。
“那郄族人占山为王,新县令又是如何应对呢?”韩冉接着问道。
小二露出既钦佩又可惜的神情来,“临南县没有驻军,单凭县衙的几个捕快衙役又不能成事,我听说新县令正在招募民众呢,准备力抗山匪,只可惜被郄族祸害,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人不少,有胆子响应的人却寥寥无几。”
宋玉华性子急,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
“还能是为什么,被郄族人吓破胆了呗,郄族人凶悍无比,谁知道那个县令能不能扛住,万一他也跟老县令一样送了命,那些跟着抗匪的人岂不是要遭殃。”小二哥答道。
宋玉华敏锐的皱眉道:“你不是说老县令是病死的么?为何又说他是送了命?”
小二哥闻言才知自己嘴快漏出口风,自悔失言,忙殷勤的赔笑道:“我去厨房里给几位爷催催菜啊,失陪失陪。”
韩冉看了一眼离衡,离衡会意,伸出铁臂拦住小二,“小二哥稍待,我家主人还有几句话要问。”
小二哥苦着脸哀求道:“几位爷不清楚,其实禹州这几个县都有郄族人,只是临南县的郄族人人数众多,行事霸道猖獗罢了。若是被人知道我在这里说郄族人的闲话,恐怕今晚就有人来割我的舌头啦。”
宋玉华狡黠的笑道:“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们不说,谁会知道呢。我们都是外地人,就是想了解一下郄族人的情况,免得在这里做生意不谨慎,得罪了郄族人。小二哥放心,我们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小二哥仍旧像是紧闭的蚌壳一样不肯张嘴,直到红鸾把银票递到他面前,才让他眼前一亮,面色松动些许,“这个真的是不好说啊。”
红鸾又加了把火,再递了一张银票到他面前,“这下子该够买小二哥几句话了吧。”
小二哥左右看了两眼,动作迅疾的把银票收进怀里,然后扬声问了一句,“客官是要加菜啊,您要加什么,有新卤的牛肉。”
说着他弯下腰语速很快的轻声说道:“听说老县令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收敛下葬的时候浑身都是黑的,眼角还往出流黑水,有的人说那是老县令死的冤枉,所以死不瞑目,警示众人,让家人给他报仇呢。”
“禹州知州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何不派兵增援?控制局势?”宋玉华沉声问道。
小二哥摇头,“禹州人都在背地里叫知州大人是老王八,胆小怕事,遇到点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钻进被窝里藏着,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他最喜欢粉饰太平了,有些不知道情况的外地客商来了我们禹州,还夸我们禹州是人杰地灵呢,禹州地界上出的事情,根本传不到外面。”
“我言尽于此,几位爷好自为之。”
宋玉华还想问什么,小二哥已经快速的起身离开,“我这就去厨房给几位爷催菜。”
他离开后,宋玉华与韩冉对视,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如果老县令真的是被毒死,那郄族人也太明目张胆了,而且既然邻近县的百姓都能听到风声,为何禹州知州却没有任何行动呢。
快速的解决了午饭之后,一行人便告别忧心忡忡的小二哥,重新上路。
在路上,宋玉华才低声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县令无故身亡,为何传到京城却是得了急病,而且禹州知州一点行动都没有。”
韩冉却道:“郄族人已经到了为害百姓的地步,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况且如何占山为王,他却无动于衷,你还指望他会把县令身亡的事情上报京城?他巴不得所有人不知道,然后息事宁人呢。”
宋玉华脸色沉重起来,“禹州知州曾与我爹关系不错,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品性格,我哥来赴任之时,我爹还曾手书一封,想让他照应我哥,如今中书令大人之子被困临南县,他还是缩在乌龟壳里,太让人失望了。”
宋玉华的话让韩冉眼神微动,开始深思起来,其实仔细想来,她的话是前后矛盾的,既然禹州知州那么胆小怕事,就更该讨好宋文华,如今宋文华身困临南县城,他若不想惹上大麻烦,必会尽心尽力的解决郄族人之事,绝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