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银鹿满不在乎的告诉宋文华,她不和父母住在一处,而是和爷爷住在一起。
宋文华便试探的问她,“怎么不与你父母住在一起呢,反而与涂长老住在一起?”
涂银鹿在宋文华面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所以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是和爷爷在一个院子里住的,我小时候曾经闹脾气非要和我娘在一起睡,我爹娘心疼我,就决定留在在他们房间住一夜。结果当晚他大发脾气,拄着拐棍来爹娘院子里,狠狠的用拐棍敲我爹的脊背,还大声的痛骂我爹娘,自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回我爹娘的院子里去了。”
“这是为何,”宋文华诧异道:“你当时尚且年幼,思恋父母乃是人之常情,怎么涂长老竟那般严苛不讲情面?”
涂银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后来才听别人说,如果我离开我爷爷身边,他就会遭逢大难。可我后来也经常偷跑出来玩,也没见我爷爷遇到什么危险啊。”
“再说了,我爷爷精通医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危险,他也能化险为夷的。”说着她还骄傲的仰起头来,“我听族里的老人说,临南的郄族人在几十年前可不像现在这么富足的,后来我爷爷就让族人在山里种草药,他带着草药出门行医,治好了许多人,把药材全都卖了出去,族人这这才渐渐富庶起来的。后来我爷爷名声在外,就连京城的人都慕名而来,找他买药呢。”
宋文华和藏在内室的韩冉和宋玉华听到最后这句话,都心中一动,京城的人找他买药,会不会就是涂银鹿之前口中的那位贵人。
宋文华心中猜测,面上却笑着赞叹道:“原来涂长老竟然是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怎么我竟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声名呢?若是早些年听到他的名声,说不定我娘还会来请他出山去医堂坐诊呢。”
涂银鹿闻言当了真,愁眉苦脸的惋惜道:“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说不定咱们早就能相识了。可惜的是,据说我爷爷当年做游医的时候,不慎医死了一个产妇,他为了避祸,只好重新返回临南,而且决定终身不再行医。”
“那真是可惜了,”宋文华摇摇头叹惋道:“可惜了涂长老的一手好医术,他此后当真没有再行医么?”
涂银鹿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回答道:“是真的,从我出事起,我爷爷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病,即使我家人也没有。他经常钻在屋子里配药,一整面墙都是用来放药材的柜子,可他配的药我从来没见过,更没有给别人服用过。”
“空有一身才华策不能施展,我能理解涂长老的苦闷,怪不得他总是神色郁郁呢,平日也少见他讲话,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事情。”宋文华有些同情的说道;“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他了。”
“我爷爷在外面面前的确不怎么说话的,不过他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像是咒语一样。”涂银鹿笑眯眯的饮尽茶杯里的甜茶,那是宋玉华特意用宋夫人教她的秘方沏的,香美无比,就是为了帮助宋文华尽快拿下涂银鹿。
“不过,我爹说那是我爷爷在跟我奶奶说话呢。”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宋文华会意,又帮她斟了一杯甜茶,她美滋滋的接在手里继续说道:“我奶奶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但我爷爷总觉得她还在身边,所以经常和我奶奶说话。”
“而且啊,”她眼睛亮晶晶的笑着,笑容里有些自豪,“我和我奶奶是一天生辰哦,所以族人有人开玩笑,我是我奶奶的转世呢。”
“怪不得涂长老对你那么宠爱呢,”宋文华恍然笑道:“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嗯呢,”涂银鹿重重点头,“所以你不要怕,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爷爷都会喜欢的,到时候他肯定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说两句好话,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他也会顺着台阶下来,到时候郄族人再搬回来,我们就能长长久久的了。”她说着眼神期盼的看向宋文华。
宋文华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不知作何回应,半晌他才缓缓笑道:“可我不是郄族人啊,而且我是家中独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照顾父母,家里离不得我。”
“你将来还要回京城?”涂银鹿有些失望的问道:“你不会一直留在临南吗?”
在她渴盼的眼神中,宋文华慢慢摇摇头,“我不能做不孝之人。”
“临南多好啊,”涂银鹿热切的劝说道:“留在临南,我们成亲之后,你接受了爷爷的洗礼,就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留在临南,再也不想回京城了。”
“那我父母呢?”宋文华神色凝重起来